我无言以对。
他又道：“那什么清香扑鼻的荠菜饺子，就是你娘做过的吧，她要不死，现在还在地里挖荠菜！”
我听得瞠目结舌。
如果我娘只是一普通妇人，他这一番言论便不成立。可在他心中我娘就是晋阳长公主，却还敢如此大放厥词不计后果。
他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道：“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跟太后告状。而且就算你告状了又怎样，我可是满朝唯一会帮太后找女儿的人，太后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惩罚我。”
我丝毫不怀疑。
毕竟他连皇帝的婕妤都敢调戏，可至今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我劝他道：“你娘不是说她查到了五代吗，不看看就全盘否定？”
陈默再次白了我一眼道：“你懂什么，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她伪造的。”
“为何？”
陈默不说话了，像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
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甚至，还有些扭曲。
5
我急忙取下挂于腰间的香囊，放在他鼻端。
香囊夹层中所放药物，跟酒中一样，还放了些晒干的酒糟，对他的病情多少有些好处。
他闻后果然舒服了许多，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
我将香囊放在了他的手里：“以后觉得难受，就深呼吸闻一闻。虽然比不了药酒，但多少有些效果。”
他一眼瞧过来，问：“你做的？”
我点头。
“送给我？”
我又点头。
“呵呵……”他莫名其妙冷笑起来，然后逼近我，呼吸吹在我的脸上，“陆卿卿，你在勾引我？”
我理所当然地否认：“没有。”
中药香囊源自于李大夫所赠药典中，外治疗法里的衣冠疗法，疗效上达颠顶，下至涌泉。
我这般做，只不过是为了缓解他的病情而已。
做香囊与做药酒，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
陈默戏多，非得认定我勾引他，靠得越来越近，双手也搭在了我的肩上：“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赠送香囊，一直都是心悦一人最好的表达。你喜欢我啊，为什么不早说呢，这欲擒故纵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我没有躲闪，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你全身上下能够吸引到我的，是你那阴沉不定的性子，还是随时会发作的病？诚然，你皮囊不错，可皮囊不能当饭吃，你也有钱，但你的钱花不到我身上，你自己想想，我能图你什么？”
陈默进一步的动作，停止了。
他的眼睛告诉我，他想杀人。
我有恃无恐：“还愣着干什么，太后正在宫里等你呢。”
1
陈默虽然关心他娘，可是信任度却不够。
他相信了我看诊后的说辞，认定他娘是假装的，于是不顾他娘的死活，带着我去皇宫。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宫女。我已经帮你在内府登记，背景便是你的真实身世。所以，你进宫后还是叫陆卿卿。但到时候如果太后赐名，管她叫你阿猫还是阿狗，你都得欣然接受，还要感恩戴德。”
我顺从地说了一声“哦”，然后问：“你确定我娘亲就是晋阳长公主吧？万一不是，太后会不会怪罪我甚至杀了我？”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怎么知道？”
蛇打七寸，我道：“你不是热心之人，这般费力帮太后找女儿，只有两个原因。要么你欠人恩情要还，要么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是前一种，你不会对你恩人的亲孙女如此不客气，所以我猜，你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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