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陈默口中的老女人是谁，但这一次骂架吵嘴，让我第一次意识到陈默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粗鄙。
他说话一套一套的，还能将夫子一军，肚子里，要墨水有墨水，要逻辑有逻辑。且这一论点，是他言行中难得正向的一面。再加上上回救小孩，他总共也就两个优点可以摆到台面上。
为数不多，但也实属难得了。
6
清风的惊呼声，将我的记忆拉回现实。
他抱着一棵树，“呜呜”地哭：“公子，公子……你不要这样啊，公子！”
我定睛一看，发现陈默不知何时竟然下去了，腰间绑着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系在上面的一根粗壮大树上。
听着清风鬼哭狼嚎地哭，陈默咬牙切齿：“这不还有你么，你帮我抓着点那绳子，这可是用无数纤细钢丝混着牛筋做的，刀砍不断，火烧不灭，断然不会因摩擦而断掉。要是出事，准出在你那一头。你少嚎两嗓子，帮着那棵树一起把绳子抓紧了……”
陈默一边说，一边靠近那西雾。
他身手很好，脚在镜面般的峭壁上一蹬，就来到了西雾旁边，出手如电，顿时将西雾整颗拔起。
唯一可惜的是，根扎得太深，断了。陈默没好脸色地骂了一声，也是爬上来了。
清风还在哭，陈默给了他一颗“板栗”，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把你吓到了！”
清风捂着被打痛的头道：“不是啊公子，你理解错了，清风是伤心。”
陈默将西雾好好地装进清风背来的竹筐里道：“你伤心什么？”
清风很是诚实：“伤心公子不够信任清风，还把清风当成老夫人派来监视你的细作。”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老夫人了？我回忆起昨日听墙角时，陈默用词犀利——“老女人派来的爪牙逼我”。难不成，老夫人与老女人乃是同一人？
此刻，我十分后悔来到这悬崖边上。要是再听下去，我可就成为话本里“知道得太多”那一类人。
那一类人啊，最后都没有好下场的。
我抬头仰望苍天，恨不得自己立时瞎了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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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俩的对话还在继续，我敛声屏气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陈默又给清风吃了一个“暴栗”，道：“提她做什么，再提我打烂你的嘴。”
清风却不服气，争辩道：“公子，你在我面前不用演戏，你看你打在树上这结，别说一个清风，就连十个清风也解不开。你分明自己就把事儿办得妥妥的，还假模假样地说让清风和树一起保护你。你你你……你干什么要在我面前演戏？”
陈默不理他，解开绳子就走。
清风跟在后头，哭得更厉害了：“公子，你再这样下去，不会快乐的，清风心里难受，哇哇哇哇哇……你什么时候可以试着相信清风一些，把清风当成你的知己好友，你有朋友了，就不会封闭自己的心门，把所有的情绪宣泄给清风，清风愿意为公子分忧……哇哇哇哇哇……”
清风哭得很厉害，好在口齿还算清晰。
陈默回过头看他，眼神狠厉如狼：“你是个什么东西，下人而已，也配当我的知己好友？”
清风继续“哇哇哇”：“只要公子能够过得开心，清风不在意高攀。”
“我在意。”陈默扇了他一巴掌，“再说再打，打到你不说为止。”
清风嘴犟：“清风不是老夫人派来监视公子的，清风心疼公子出自本心，就算公子打我，我也要和公子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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