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一眼，我就两眼发黑。下面是深深的峡谷，不知高几尺，别说爬过去摘西雾了，就是多看几眼都发晕。
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要粉身碎骨的。
我捡起一块石头往下砸，过了好久都没听到回音。想要恢复容颜的心，就这么死了。
算了，回去吧。
跟命比起来，脸值几个钱。
然后我刚要走，不远处传来清风那气喘吁吁的声音：“公子，你真要来此处涉险啊？就为了一张脸，值不值得？就算陆姑娘长得像……”
陈默粗暴地将他打断，道：“你烦不烦，吃我的饭，忠我的事，我花银子养你，不是来听你唠叨的。”
清风很是实诚：“我这不是怕公子出意外吗？万一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下半辈子去哪里吃饭……啊哟，公子你干嘛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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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躲了起来。
主仆俩终于来到了悬崖边，清风看得直抽气：“这这这……之前只是听说过危险，现在亲眼瞧见，才觉得眼见更为震撼。公子你瞧，这悬崖光滑得似镜面一样，唯有那犄角旮旯里长出了一朵白花，都没个受力点，怎么保证你的安全……”
从清风叽叽喳喳的话语中，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儿——陈默或许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凶，他只是“色厉内荏”罢了。也许这个词用得并不准确，但我又不是学子，无需科考，不必拘泥。然后想到了赵泉。赵泉文采倒是一流，但做人不行。如此想着，不由得在心中唾弃。
也不知他被母猪拱后，身体调养好了几成。
想起昨日我把耳朵贴着隔壁偷听的时候，听见学子们说赵泉被几坛酒灌得肾虚了，就算吃补药调理，也很难好了。肋骨也断了几根，被大夫接上，腿骨处，打了石膏缠了绷带。最近几天，还有脱发症状，再这么脱下去，估摸着会寸草不生。
连夫子都叹他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又不能行那事，又“聪明绝顶”，可惜了赵泉文采风流，文采风流啊！
陈默对之嗤之以鼻，顶嘴顶得很大声：“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生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故行仁义者非所誉，誉之则害功，工文学者非所用，用之则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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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但有热情友善的学子做了通译：“夫子，学生认为默同学所言甚是。文人可利用文学典籍来扰乱法治，侠客则使用武力来触犯法禁，赵泉作为你最喜欢的学生，将来是要考科举做官的，他这种人要是当上了官，难保不会造成家国混乱，至少，也会为害一方。你一生致力于为大礼栽培人才，怎会犯如此狭隘大错，害功，害法，两样你都占了，百年之后有何脸面下去见孔子、孟子、老子、韩非子……”
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短短几句话就说得夫子羞愤交加。
夫子长叹一声，估摸着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你们好啊，有了陈默当靠山，就不把夫子我放在眼里了，到时候，到时候你们考不上科举，我看你们凭着这三两学问，能混出个什么人样！”
陈默非常不屑道：“老女人派来的爪牙逼我来读书时，我就对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颇为不屑。但今日我要说一句，沈同学学问或许只有三两，但人品却是十两足。比起有些学问十两，人品一两也无的人，无疑是好了太多。至于你，我只有一句，大礼有你这样是非不分的夫子，真是文人之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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