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一觉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肚子很饿。
她下楼去冰箱里翻出点面包，坐在西餐厅里吃。
玄关处传来门锁的声音，关聿珩从外面进来，目光与正在吃面包的苏棠交汇。
苏棠咽下一口面包，打招呼，“你才回来。”
“嗯，你刚醒？”
关聿珩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我下来吃点东西，一会继续睡。”
听她欢快的口气，关聿珩心头生出几分柔情。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坐在她原先的位置。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腰侧的瞬间，苏棠被猝不及防撞进带着薄茧的怀抱。
“饿了？”
关聿珩下巴蹭过她后颈细软的绒毛，呼吸间的酒气混着体温将人裹住。
苏棠耳尖发烫，点头时蹭过他下颌：“有点……”
她鼻尖嗅了嗅，“你喝酒了吗？”
关聿珩“嗯”了声，嗓音磁性，声音低的像是在哄人，“想吃什么？”
苏棠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愣怔片刻，说：“......吃面包。”
“就吃面包？”
“嗯......”
“真好养活。”
苏棠耳尖微微发烫，她也不知道关聿珩是怎么了。
垂眸咬下一口面包。
听见关聿珩压着她的耳边说：“我给你做碗素面。”
苏棠简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她小声问：“......你喝醉了吗？“
关聿珩轻笑，“没有。”
还没反应过来，关聿珩已经把她放下，走近厨房，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冷白皮下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瓷碗接水时，水珠顺着腕骨滑进袖口，竟莫名生出几分烟火气。
他开始烧水，从冰箱里翻出青菜，清洗，切成块。
模样专注。
蒸汽氤氲间，葱花与香油的香气渐渐漫开。
苏棠感觉这场景太不真实，她甚至忘了吃面包。
望着他用筷子搅动面条，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却将周身染得柔和。
渐渐地，苏棠终于意识到，平日里永远西装革履、浑身透着生人勿近气场的男人，此刻竟在为她煮一碗素面。
关聿珩将青瓷碗搁在原木餐桌上，素面卧在琥珀色的清汤里，几缕嫩绿的青菜点缀其间。
苏棠盯着碗中袅袅升起的热气，突然觉得睫毛发沉。
水汽模糊了视线，她慌忙低头，接过关聿珩递来的乌木筷。
“尝尝咸淡。”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苏棠用筷子夹了几根面条，近乎寡淡的清鲜，其实没有什么味道。
可在记忆中，她吃过一模一样的面。不同的是，这碗没味道的面是那人的常态，却是关聿珩的心血来潮。
见她吃的细嚼慢咽，关聿珩问：“怎么，不好吃？”
苏棠摇头，思绪有些飘忽，眼眶又湿润几分，“不是，很好吃。”
见她这副样子，关聿珩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感动了？”
苏棠吃的很慢，咽下口中食物，“谢谢你，我很少感受到温暖。”
“在苏家的时候也是。”
“所以，谢谢你。”
一碗面，她吃的很干净。
主动把碗洗了。
走出厨房的时候，发现关聿珩坐在西餐厅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苏棠主动靠近他，问：“上去睡吗？”
话音未落，腕间突然传来力道，整个人被扯进温热的怀抱。
苏棠下意识的搂住男人脖颈，有些不解，“怎么了？”
下巴被关聿珩捏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男人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带着探究，“昨晚你喝醉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在说对不起，是对不起我吗？”
苏棠大约反应了好几秒，“我一直在说对不起？”
印象中，昨晚是她第二次喝的如此醉，听小九说，第一次时她抱着电话说了一晚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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