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聿珩听见门响的声音，挂断电话，转过身，就看见立在门边的苏棠。
她有些不太对劲，眼眶微红，呆楞着盯着他，一动不动。
“醒了？”他问。
苏棠如梦初醒，机械点了点头，犹豫了好一会才回：“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来？”
苏棠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沉默片刻。
她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艰涩开口：“是你帮我......洗澡，换的衣服？”
“不然你希望是谁？”
他口气不善，苏棠没心思去管他心情不佳的原因。
难得觉得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她眼睛有些潮湿，慌忙转过身去，平复了会，说：“谢谢你。”
还好是他。
不是别人。
后知后觉对昨晚事态的失控感，让她觉得她头还有些晕，刚刚那一折腾，纯粹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强撑的气力突然消散殆尽，苏棠现在头晕的更厉害了。
慢吞吞回到床上，头痛欲裂的同时又涌起一阵劫后余生的疲惫。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关聿珩蹙起眉头，如果他方才没看错，这女人是哭了？
实属难得。
鬼使神差地，他跟着走进卧室。
见苏棠蜷缩成一团，侧身躺着，整个人几乎陷进被褥里。
不知为何，关聿珩心脏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再细细去看，苏棠脸色苍白，能猜到她昨晚发生了不好的事。
关聿珩在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声问道：“不舒服？”
“嗯......”苏棠虚弱地应了一声。
难得见她不是张牙舞爪的模样，温顺又脆弱
关聿珩敛了敛眸，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发顶的碎发。
又问：“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和萧明秋谈崩了......”
关聿珩耐心十足，“谈崩了怎么喝成这样？”
苏棠想了想，“萧明秋是个卑鄙小人。”
她又想到什么，半睁开眼，看着关聿珩，“你跟他是朋友吗？”
“谈不上朋友。”
得到不明确的答复，苏棠疲惫闭上眼，问：“谈不上朋友，那是什么？”
“充其量是利益共同体吧。”
苏棠微弱的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反倒是关聿珩按耐不住，“为什么说他是卑鄙小人？”
“......他给我的酒有问题。”
沉默几秒，关聿珩脸色渐渐沉下，声音还算温和，追问：“除此之外呢？”
苏棠想了想，“他也想跟我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利益共同体，我拒绝了。”
大致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关聿珩继续问：“非得做这个项目？”
“嗯。”苏棠头很痛，蹙起眉头，“我家老头说，我要是搞不定这个项目，就回关家相夫教子，以后都不能再插手苏氏任何事。”
闻言，关聿珩脸色回暖了些，“你家老头说的也没错。”
“我不想认命。”苏棠轻声开口，头疼让她忍不住蹙眉，“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认的......”
她眉眼那颗泪痣，随着她垂眼的动作，落在长而卷的睫毛阴影里，沉默中多了几分令人想探究的意味。
关聿珩指腹摩挲着，指尖带点缠绵的缱绻。
他轻声问：“打算怎么做？”
苏棠没注意他话音不一样的意味，似是哄。
她想了很久，“不知道，现在头很痛。”
关聿珩喉头滚动了下，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苏棠渐渐睡着，呼吸变得绵长均匀。他抱起她，出了房间，到车库。
回到家以后，将她抱到床上。
关聿珩在床边静坐了会，目光始终凝在苏棠苍白睡颜，若有所思。
随后他走出房间，给杨助理打了个电话，约萧明秋今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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