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没办法再躲，从容笑了笑，“江老板颜值出众，令人过目难忘，真是闹剧一场。”
她对关聿珩说：“前段时间，在临江大桥，我的车和江老板的车发生碰撞。当时只觉得这位先生面生得很，没想到竟是搅动港口风云的大人物。”
江辞低笑出声，漆黑的眸子滑过戏谑，“我当时还以为撞进了桃花运，隔着车窗看见苏小姐的样子，倒真有些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遗憾，“可惜我没想到，你已经是别人的太太了。”
苏棠闻言浅笑，“江老板再打趣下去，我先生可要多想了。不过是场意外剐蹭，倒是让您记挂到现在，实在折煞人了。”
话音未落，她不着痕迹往关聿珩身侧倚了倚。
江辞终于放过她，转而跟关聿珩寒暄，苏棠趁机借口去洗手间，逃离是非。
洗手间镜前，苏棠补完口红，指尖拂过耳后碎发。
刚出门，没走几步，正好在转角处碰见抽烟的江辞。
苏棠愣了一下，在同一时间，江辞听见声音，偏过头，漆黑视线直逼向她。
这里人来人往，苏棠假意没看见，正准备错身而过。
高跟鞋却在大理石地面顿住——
身后传来皮鞋碾灭烟蒂的闷响。
“苏小姐。”
江辞的声音慢条斯理，“明明打过照面，何必装成陌生人？”
她脊背绷直，声音裹着笑意抛过去：“是江先生啊，我先走一步。”
“下次再见面，苏小姐还打算视而不见？”男人欺近半步，雪松香混着烟草味将她笼住，“毕竟，我们的缘分，可比想象中深得多。”
苏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荒而逃的，但她突然起了念头，在回宴会厅的路上，给小九发消息，“让她联络‘离’，帮忙查纪蔓笙的背景。”
等了一整晚，萧明秋都没有出现，苏棠与其他宾客周旋，应付着权贵们虚与委蛇的寒暄，愈发浓重的倦意袭来。
她跟关聿珩说，她先去楼上包厢休息，等他结束。
水晶灯下的觥筹交错渐成靡靡之音，苏棠转身前，用余光扫过宴会厅内，江辞与其他小姐交谈的神色，揉了揉太阳穴，离开宴会厅。
大概一个小时后，关聿珩来电说他在楼下等她。
苏棠避开人群，从宴会场后方电梯下楼。
暮色褪尽，秋季的晚风卷着桂花香，却裹着刺骨的凉。
远处空地，黑色迈巴赫静得如同蛰伏的黑豹，车灯熄灭，只余车窗透出一线猩红。
杨助理躬身拉开后座车门，苏棠弯腰入坐，车内暖气适宜，她体温渐渐回暖。
关聿珩在真皮座椅上，阖眼休息。
解开的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袖口卷到手肘，腕骨处蜿蜒着青筋。
苏棠非常自觉不打搅人，翻动手机。
上方弹出一条消息，来自陆婷岚。
“棠棠抱歉啊，明秋哥说若是谈私事，见一面无妨，但若是牵扯到生意往来，男女有别，总归要避些嫌的。”
如果这句话是出自萧明秋，苏棠真怀疑他是不是说反了。她打字回复，言语间带了些感激和歉意。
看来萧明秋是铁了心的不见苏家人。
苏棠冷笑出声，没注意身旁的关聿珩睁开了眼睛，在打量她。
“你今晚，很心不在焉。”
关聿珩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苏棠正低头滑动手机的动作一顿，她按灭手机，抬眼望去。
车内光线昏暗，男人隐在阴影里，样子有些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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