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幻心阵’。”苏瑶认出地面上的符文，与迷心藤的阵法同源，却更精妙，“有人在利用幽冥菌的孢子，放大人们的执念。”
她将定魂木抛向空中，木头化作漫天光点，落在每个人眉心。光点触及的地方，幻象开始消散，露出底下昏迷的人们。但阵眼处的黑雾却越来越浓，隐约有个黑袍人站在巨大的幽冥菌伞下，正用骨针划破掌心，将血滴入菌柄。
“又是血影阁的余孽。”林渊的圣剑斩向黑雾，剑气却被反弹回来——对方的黑袍上绣着归墟之影的纹章，显然是从北溟冰洞逃脱的残党。
黑袍人狂笑：“归墟之影虽灭，她的力量却留在了三界！我用千具怨灵培育的幽冥菌，能让整个西荒都陷入永恒的幻境！”
他猛地扯下兜帽，露出张布满菌菇的脸——那些幽冥菌已长进他的皮肉，菌丝顺着血管蔓延，让他的眼睛变成了墨绿色。
“你疯了！”苏瑶看着他将更多的血注入菌柄，“这样下去，你会被幽冥菌吞噬的！”
“能让三界陪我一起疯，值了！”黑袍人张开双臂，幽冥菌突然疯长，伞盖遮天蔽日，孢子如暴雨般落下。
冰麟对着天空喷出寒气，冻结的孢子在空中化作冰晶；炎珠则绕着菌柄飞行，尾尖的火苗点燃了苏瑶提前撒下的净化符粉，金色的火焰顺着菌丝向上蔓延。
林渊趁机跃至菌伞顶端，圣剑刺入的瞬间，他看到了黑袍人的记忆碎片——十年前，他的妻儿在血影阁的祭坛上被当作祭品，他侥幸逃脱，却从此被仇恨吞噬。
“你的妻儿在轮回里等你。”林渊的声音穿透幻象，玄鸟圣剑的光芒中融入温柔的灵力，“放下执念，去见他们吧。”
黑袍人愣住的刹那，金色火焰已烧至他的胸口。他看着菌柄上妻儿的刻像，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阿莲……等我……”
随着他的消散，幽冥菌迅速枯萎，幻心阵彻底瓦解。苏醒的人们茫然四顾，看着彼此身上的灼伤——那是在幻境中挣扎时留下的，提醒着他们执念的代价。
夕阳西下时，焚天林的灰烬里冒出了新绿。苏瑶蹲下身，看着一株嫩芽顶开焦黑的泥土，嫩芽的叶片上，竟有个小小的玄鸟圣纹。
“这是‘新生草’。”她轻轻触碰叶片，“典籍里说，它只在被净化的邪地生长，象征着破而后立。”
林渊将新生草的种子收进锦囊，圣剑的图腾突然投射出虚影，指向西荒深处的山脉：“那里还有异动。”
山脉的洞穴里，藏着黑袍人的秘密——一个用怨灵骸骨堆砌的祭坛，上面摆着七盏长明灯，灯油里浸泡着血影阁历代阁主的牌位。最中间的牌位上，刻着“归墟之影”四个字，牌位前的青铜盆里，盛着半盆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与玄鸟始祖骸骨相似的气息。
“这是‘聚怨油’。”苏瑶认出液体的成分，“用百种怨灵的眼泪和血影阁阁主的骨粉炼成，能暂时唤醒归墟之影的残识。”
林渊一剑劈碎牌位，青铜盆里的液体突然沸腾起来，化作个模糊的影子：“你们……毁不掉……归墟的意志……”
“归墟的意志是平衡，不是毁灭。”林渊的圣剑抵住影子，“你只是借归墟之名行恶，真正的归墟，早就在灵脉调整中与三界和解了。”
影子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在圣剑的光芒中消散。祭坛的废墟上，七盏长明灯的灯芯同时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飘向远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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