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120844" ["articleid"]=> string(7) "582947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8章" ["content"]=> string(3702) "

换上灰扑扑的短打,他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胡茬疯长,额角破了块皮,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模样。可当他摸到胸口的平安符,眼神又亮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他跟着村民们一起挖野菜、修茅屋。白天,他用断了的玉带柄帮着削木柴,听老婆婆说她那被洪水冲走的小孙子,眼睛像极了这玉扣的光;夜里,他就着月光在破纸上写家书,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总觉得没能把想说的话都写上。

“陛下,您的腿......”有村民见他伤口化脓,想帮他包扎,却被他拦住。

“无妨,”他笑着摆手,像想起什么,“我夫人说,这点伤不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得撑住。”

第七日清晨,秦昭带着卫兵找到村子时,正看见他们的陛下蹲在灶台前,帮老婆婆添柴。晨光透过破窗棂落在他身上,灰布衣裳沾着柴灰,侧脸却带着安稳的笑意,和他们印象中那个杀伐果断的帝王判若两人。

“陛下!”秦昭扑通跪下,身后的卫兵们也跟着跪倒一片,哭声震得破庙的梁木都在颤。

萧奕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哭什么,朕这不好好的?没死.......”他接过秦昭递来的干净水囊,灌了两口,“粮草到了吗?百姓们还饿着。”

“到了!昨日就运到下游了!”秦昭抹着眼泪,“奴才这就护送陛下回营!太医也带来了!”

萧奕安却没动,转身从破庙里取出个布包,里面是他写好的家书。“快马送回京城,”

萧奕安叮嘱道,“告诉皇后,朕一切安好,过几日就回去。让她......让她别担心,好好吃饭,等着朕。”

秦昭看着那布包上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重重点头:“奴才遵命!”

卫兵们要为他换上龙袍,他却摇头:“先不换,等查完各村的灾情再说。”他走到村口,望着远处正在退去的洪水,忽然想起林薇说过,江南的水退了之后,会有新的秧苗冒出来。

“走吧,”萧奕安抬腿往前走,左腿的伤口扯得生疼,却走得异常坚定,“早点处理完这里的事,早点回家。”

风里似乎传来了牡丹花开的声音,他知道,凤仪宫的花苞定已饱满,正等着他回去,一起看那场迟来的绽放。

萧奕安跟着秦昭往主营走时,才发现自己的腿早已麻木。

萧奕安方才在村子里强撑着添柴、说话,全凭一股“不能让林薇担心”的念头吊着,此刻放松下来,钻心的疼才顺着骨头缝往外渗。

他悄悄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这点痛,比起前年林薇小产时的哭喊,算得了什么?

主营扎在一片稍高的坡地上,帆布帐篷连绵铺开,却听不见半点喧哗。秦昭低声解释:“将士们怕吵着百姓,连炊火都压着声音。”

萧奕安点点头,目光扫过帐篷外晾晒的破衣,那是从洪水里捞出来的,有些还带着孩童的绣纹。

他忽然想起林薇为孩子缝制的小袜子,针脚细密,藏着她连夜赶制的温度。

“太医!”秦昭刚喊了一声,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就踉跄着跑来,看见萧奕安腿上的伤口,手抖得药箱都差点掉了。“陛下!您这伤……”

总是太医见多识广,见过比这严重的伤不少,可这是他们的陛下,天下的君王,养尊处优的皇帝,现在受伤如此严重......

“先处理。”萧奕安坐在临时搭起的木榻上,看着太医剪开浸透脓血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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