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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本能地纵身跃下,玄色龙袍在浊水里瞬间浸透,沉甸甸地拽着他往下沉。
“抓住!”他嘶吼着扯住那孩子的袄角,水流呛得他喉咙火烧火燎。慌乱中,怀里的平安符硌了胸口一下,那是林薇绣的云锦边角,磨得他皮肤生疼。
萧奕安他忽然清醒——不能死,林薇还在等他,他们的孩子还没见过面。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力气,借着一块漂来的门板,硬是把孩子推到了赶来救援的卫兵怀里。
可他自己却被另一股暗流卷走,意识模糊前,只看见灰蒙蒙的天,和远处土堤上飘扬的明黄色龙旗,像一片随时会被撕碎的叶子。
再次睁眼时,周遭是刺骨的冷。他趴在一截断裂的船板上,龙袍早已被划得破烂,腰间的玉带断了半截,只剩枚玉扣还挂着。雨还在下,砸在脸上生疼,他咳了半天才把肺里的浊水吐出来,喉咙里全是泥沙的腥气。
“陛下!陛下在哪?”远处传来卫兵的呼喊,声音被风雨撕得支离破碎。萧奕安想应声,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搜寻的火把渐渐远去。水流带着他往更偏僻的下游漂,两岸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鬼魅。
不知漂了多久,船板忽然撞上浅滩的礁石。他挣扎着爬上岸,瘫在湿冷的泥地里,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抬手摸向胸口,平安符还在,只是云锦被泡得发胀,里面的青丝缠成了一团。他把符贴在脸上,冰凉的湿意里,仿佛还能闻到林薇发间的兰花香。
“姐姐……”他喃喃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他想起临走前林薇笑着说“按时吃饭”,想起她七个月大的肚子,想起那封还没写完的信——他本想告诉她,灾区的野菜团子有点像江南的味道,等回去了要和她一起做。
天快亮时,雨终于小了些。萧奕安扶着树站起来,才发现左腿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混着泥水凝成暗红的痂。他撕下破烂的袍角缠紧伤口,咬着牙往有炊烟的方向走。龙袍太扎眼,他索性脱下外袍,只留件里衣,又把断了的玉带藏进怀里——那是林薇亲手为他系过的,不能丢。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才看见一个半塌的村落。残垣断壁间,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正往筐里装野菜,见他走来,都警惕地举起了手里的锄头。
“我……我是过路的,”萧奕安哑着嗓子解释,指了指自己的腿,“能不能……讨碗水喝?”
一个老婆婆上下打量他,见他虽衣衫褴褛,却不像歹人,便颤巍巍地递过个破碗。水是浑浊的,漂着草屑,他却一饮而尽,喉间的灼痛感才稍缓。“多谢婆婆,”他从怀里摸出那枚玉扣,“这个……能换点吃的吗?”
老婆婆看见那玉扣上的龙纹,手猛地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她扑通跪下,连带着其他百姓也跟着磕头:“草民......草民参见陛下!”
萧奕安扶住她,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狼狈的模样,被子民认出。“别声张,”他低声道,“我要去找我的人。”
原来这村子离主堤已有五十里,溃堤那日的洪水冲垮了大半房屋,幸存者们躲在破庙里。老婆婆说,昨日有队官兵路过,往上游去了,领头的将军哭得眼睛通红,说要找他们的主子。
“是秦昭,”萧奕安松了口气,秦昭是他最信任的副将,定能把消息传回京城,“婆婆,借我件粗布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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