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是皇后，凤冠霞帔常穿，却总爱在私下里换上月白软缎的常服，衬得脸色愈发温润。
萧奕安伸手便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摩挲。
他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那是他让人用江南新贡的白兰花蒸的香膏，比御书房的龙涎香更让他心安。“想姐姐了。”他声音闷在她颈窝，带着点朝堂上绝不会显露的赖皮。
林薇笑着推他：“刚下朝就说胡话，李德全还在外头呢。”指尖触到他腰间玉带时，忽然没来由地一阵恶心，胃里像被什么东西搅了搅，她下意识蹙眉偏过头。
萧奕安立刻察觉不对，扶住她肩膀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昨夜没睡好？”他记得她前几日说总觉得累，还以为是秋燥犯了，特意让人炖了银耳莲子汤。
“许是闻着桂花香有些腻了。”林薇按住胸口缓了缓，想笑他小题大做，却看见他眼里瞬间浮起的慌。
那眼神太熟悉了——前年她小产那日，他守在产房外，也是这样攥着拳，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天就要塌了。
那年的血染红了半条褥子，也染红了萧奕安往后无数个噩梦。
太医说那碗被人动了手脚的粥，是冲着他这个刚登基的新帝来的，却让她和他们第一个孩子成了靶子。他把宫里翻了个底朝天，处置了牵连的二十余人，两个世家，却终究换不回那个没能睁眼看看世界的孩子。
“传太医。”萧奕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抖，转身就要喊人。
“别闹，”林薇拉住他，指尖轻轻拍了拍他手背，“我这几日月信也没来，许是......”话没说完，她自己先红了脸。
萧奕安僵在原地，眼睛一点点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是说......可能？”
萧奕安站在一旁，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指腹掐进掌心也浑然不觉。直到太医“扑通”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喜脉！已有一月余了！”
萧奕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半步才扶住门框。
他望着林薇，眼眶红得厉害，却咧开嘴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姐姐......”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我们......我们又有孩子了？”
林薇点头，指尖替他擦去眼泪，自己的眼眶也热了。“嗯，这次我们一定护好他。”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就传遍了皇宫。御膳房把刚炖好的燕窝端来，李德全亲自盯着，生怕出半点差错。
萧奕安却不让任何人靠近内殿，自己笨手笨脚地给林薇盖好薄毯，又跑去窗边把那盆开得正盛的桂花搬远了些。
“太医说要静养，那些大臣要是再来提过继的事......”林薇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轻声道。前几日宗人府还递了折子，说宗室里有个七岁的孩子聪慧，想让他先养在宫里。
萧奕安转身，脸上的温柔瞬间被冷意取代：“谁敢提，朕就摘了他的乌纱帽。”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她还平坦的小腹，声音放得极柔，“这是我们的孩子，谁也抢不走，也不需要别人来替。”
夜里，萧奕安睡得极轻。林薇稍微动一下，他就立刻醒了，迷迷糊糊地把她往怀里带，大手却始终护在她小腹上，像是在站岗的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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