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轻轻叹了口气：“她这又是何苦。”
“姐姐，由她闹。”萧奕安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得很，“越闹，破绽越多。
方才她给三王爷敬酒时，脚步虚浮，脸色也泛白，怕是用了什么药物强行提精神。”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厉，“太医说了，她那胎像本就不稳，再这么折腾，能不能撑到生产都难说。”
林薇没接话。她不同情苏婉儿，却也不想她出事——至少现在不能。萧奕安的计划还没完成，她肚子里的“证据”还没到揭开的时候。
殿外忽然传来钟鸣，十二响，悠远而厚重，是辞旧迎新的钟声。众人纷纷起身，对着萧奕安行礼：“恭祝陛下，新春大吉，万寿无疆！”
萧奕安起身，扶起林薇，声音透过殿内的寂静传出去，清晰而沉稳：“众卿平身。新岁已至，愿国泰民安，百姓安康。”他说着，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苏婉儿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那眼神里的深意，除了他自己，大概只有林薇懂——是时候，让这场戏加快些节奏了。
宴席过半，太后让人端上了饺子，是用羊肉和白菜做的馅，说是“吉祥如意”。苏婉儿第一个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刚咬了一口，忽然“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了？”太后忙问道，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臣妾......臣妾肚子疼......”苏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许是......许是动了胎气......”
众人顿时慌了神，太医们赶紧围上去，诊脉的诊脉，拿药的拿药。苏婉儿躺在临时铺好的软榻上，抓着太后的手，眼泪掉得汹涌：“太后......臣妾怕......怕保不住这个孩子......”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林薇，带着怨毒的指控，仿佛是林薇害了她。
林薇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被萧奕安按住了手。
“姐姐，别说话。”他低声道，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冷笑，“她在演戏，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
果然，太医诊了半天，起身对太后和萧奕安道：“回太后，回陛下，苏贵人只是有些气虚，胎像无碍，许是方才累着了，歇会儿就好。”
苏婉儿的哭声顿时停了些，却依旧捂着肚子，委屈地看着萧奕安：“陛下......臣妾真的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就送苏贵人回宫歇息。”萧奕安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李德全，让人多带些侍卫，务必保证苏贵人安全。”
这话听着是关心，却像是在监视。苏婉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只能被宫女们扶着，狼狈地离开了太和殿。
她走后，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各位命妇面面相觑，显然都看出了苏婉儿是在故意作妖。
萧奕安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给林薇夹菜，轻声道：“尝尝这个肉脯，御膳房特意做得软了些，不塞牙。”
林薇看着他沉稳的侧脸，忽然觉得安心。不管苏婉儿怎么闹，他总能稳稳地接招，像座永远不会塌的山。
守岁到子时，外面开始放烟花。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映得殿内一片亮堂。萧奕安扶着林薇走到窗边，看那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绽放，红的、绿的、金的，像把整个夜空都点亮了。
“真美。”林薇轻声道，孩子又踢了她一下，像是在附和。
“等孩子生下来，明年除夕，朕带你们去城楼上看。”萧奕安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让他看看，他父亲打下的江山，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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