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苏婉儿立刻起身，语气瞬间变得娇柔，“臣妾正和薇妃娘娘说话呢。”
萧奕安没看她，径直走到林薇身边，先摸了摸她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今日风大，怎么没关窗？”
“刚开了会儿，透透气。”林薇仰头看他，眼里带着笑。
萧奕安这才瞥了苏婉儿一眼，语气淡淡的：“苏贵人身子不适，就该在自己宫里歇着，跑这么远做什么？”
苏婉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臣妾……臣妾是关心妹妹。”
“有朕在，不用你费心。”萧奕安拿起桌上的虎头鞋，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绒线，“这鞋做得好，等孩子满月，就穿这个。”
他的态度亲昵自然，与对苏婉儿的疏离形成鲜明对比。苏婉儿的眼眶红了，捏着帕子的手指抖了抖：“陛下，臣妾……”
“回去吧。”萧奕安打断她，语气里已带了不耐烦，“让太医再给你看看，孕吐厉害就别硬撑着。”
这话听着是关心，却像赶人似的。苏婉儿咬着唇，委屈地福了福身，转身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像是被门槛绊了——可永寿宫的门槛早就被萧奕安让人锯平了，就怕林薇走路磕着。
看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林薇轻轻叹了口气：“她这又是何苦。”
萧奕安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由她去。跳得越高，摔得越惨。”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等她肚子再大些，朕会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费尽心机怀上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林薇一怔，抬头看他。他眼底的狠厉让她心头一跳，却又莫名觉得安心——她知道，他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这份狠戾，从不用在她身上。
“姐姐，别担心，”萧奕安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又软了下来，“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养胎，等着看这场好戏落幕。”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化开来。永寿宫的暖兰还在静静散发着香气，仿佛在预兆着一场尘埃落定后的安宁。
而景仁宫偏殿里，苏婉儿正把一只玉镯狠狠摔在地上。镯子碎成几截，像她此刻的心情。
“废物！都是废物！”她对着宫女嘶吼，“连永寿宫的门槛都锯平了，你们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宫女们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婉儿喘着粗气，忽然看向铜镜里自己的脸——孕相初显的脸上带着点浮肿，却难掩眼底的疯狂。她抚着小腹，喃喃道：“不怕......我有孩子......等我生下皇子，看谁还敢小瞧我！林薇，萧奕安，你们等着！这后位，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她不知道，暗一正站在殿顶的琉璃瓦上，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更不知道，萧奕安已经让人悄悄散布消息，说苏贵人怀的孩子“恐有异象”，引得宫里宫外议论纷纷，只等她的肚子再大些，便将那昆仑奴“黑煞”的画像，送到太医院和宗人府去。
这场围绕着两个胎儿的较量，早已不是后位之争那么简单。萧奕安要的，是彻底铲除苏家这颗毒瘤，是让所有觊觎他和他珍视之人的人，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而时间，正一步步走向那个注定惊天动地的日子。
永寿宫的暖兰谢了又开，林薇的肚子越来越大，萧奕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眼底的算计也越来越深。
苏婉儿还在做着母凭子贵的美梦，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着成为皇后的姿态，却不知自己早已站在了悬崖边上，只等着那最后一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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