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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老工厂的机床,就算锈迹斑斑,只要有人愿意擦拭、保养,总有一天,能重新转动起来,发出属于它的、带着烟火气的轰鸣。

陆则衍拆纱布那天,苏晚特意穿了件新裙子。米白色的棉布,裙摆绣着细碎的星轨,是她熬夜绣的。针脚比头纱上的工整些,却还是歪歪扭扭,像初学写字的孩子画的线。

走进病房时,赵兰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木盒子,红绸布裹得严严实实,边角磨损得厉害,看得出有些年头了。陆则衍靠在床头翻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侧脸的线条比以前柔和了些,大概是这几天养得不错。

“来了。”陆则衍抬头看她,目光在她裙摆上停了停,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手不疼了?”

苏晚的脸有点热。那天在病房哭完,她才发现自己把他的手抓出了几道红印,现在想起来,耳根还发烫。“早好了。”她把带来的向日葵插进花瓶,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是早上从工厂后院摘的,“王叔说这花向阳,适合养在病房。”

赵兰把木盒子往苏晚面前推了推,布面上的金线绣着朵向日葵,针脚细密,和苏晚母亲绣的风格很像。“打开看看。”她的声音比以前温和,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点期待。

苏晚解开红绸布,盒子里铺着层蓝缎子,上面放着块未完成的绣品——是片星空,北斗七星的轨迹用银线绣出,针脚比星轨戒指上的纹路还精致,只是最后一颗星只绣了一半,线头孤零零地露在外面,像句没说完的话。

“这是……”苏晚的手指轻轻拂过银线,冰凉的丝线带着种熟悉的触感,像母亲留下的星轨绣。

“是你母亲的。”赵兰叹了口气,拿起绣品,指尖在未完成的星上顿了顿,“三十年前,我和你妈是厂里的绣活能手,一起参加过市里的比赛。她绣星轨,我绣向日葵,总说要合起来绣一幅‘星与葵’,结果……”

结果苏母生了场重病,没等到比赛就走了。赵兰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哽咽:“她走那天,我去看她,她就攥着这块绣品,说‘让晚晚接着绣完’。我怕你看了难过,一直没敢给你。”

苏晚的眼泪滴在蓝缎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想起母亲的日记本里写过:“阿兰说我的星轨绣得飘,她的向日葵绣得实,合在一起,才是人间烟火。”原来母亲和赵兰,曾经那么亲近。

“当年老陆(陆则衍父亲)帮你爸背黑锅,不是因为交情,是因为你妈。”赵兰把绣品放回盒子,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妈救过他的命。那年厂里失火,老陆被困在仓库,是你妈冲进去把他拉出来的,自己烧得差点没了命。”

苏晚愣住了。日记本里只说父亲帮陆董背黑锅,没提过母亲救人的事。

“老陆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你妈。”赵兰看着陆则衍,眼神里有歉意,“他想补偿,可你爸脾气倔,说‘救你是情分,要补偿就是打我脸’。后来你家工厂出事,老陆偷偷塞钱,都被你爸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他临终前还说,一定要让则衍把这桩心事了了。”

陆则衍合上文件,握住苏晚的手。她的手还在抖,指尖冰凉,他用掌心裹住,一点点暖热。“我查到沈志国伪造合同的证据了。”他说,声音平静却有力,“下周开庭,该还的,都会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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