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120774" ["articleid"]=> string(7) "5829454"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4章" ["content"]=> string(3954) "

“则衍这孩子,心细。”王叔看着她涂药膏,“他爸走那年,他才上大学,就一个人扛着盛远,不容易。”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晚晚,两口子哪有隔夜仇?他心里有你,你心里有他,这点坎,过得去。”

苏晚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饭菜打包,放进保温桶。她想,等会儿去医院,给陆则衍带去。就算不说和好,也该让他尝尝,这带着烟火气的味道。

傍晚去医院时,苏晚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把围裙上的厂徽摘下来,别在胸前。病房的门虚掩着,她能听到赵兰在里面说话,声音很轻:“则衍,尝尝这个,晚晚送来的……她今天去厂里帮忙了,王叔说她给冲床换零件,学得挺快。”

苏晚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陆则衍靠坐在床上,脸色还是苍白,但眼神亮了些,正低头看着床头柜上的《向日葵田》。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厂徽上,愣住了。

赵兰识趣地站起来:“你们聊,我去打水。”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安静得能听到输液管的滴答声。苏晚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刚出锅的馒头和炒青菜,还有一碗鸡蛋羹,上面撒了点葱花。

“李婶做的,说你小时候爱吃她蒸的馒头。”苏晚没看他,盯着自己的鞋尖,“我……我就是顺路,不耽误你休息。”

陆则衍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的头发剪短了,齐肩,显得脸更小了;额角有块淡淡的淤青,应该是搬零件时不小心撞的;手指关节处贴着创可贴,和他记忆中那双只会握画笔的手,判若两人。

可她的眼睛,还是亮的,像浸在水里的星星。

“厂徽……”陆则衍终于开口,声音还有点沙哑,“是红旗机械厂的?”

“嗯。”苏晚摸了摸厂徽,“一个老客户送的,他说……机器是有灵性的。”

陆则衍笑了,是这段时间以来,苏晚第一次见他笑。他的嘴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眼角的细纹像水波一样漾开:“我爸以前总说,他年轻的时候,在红旗厂当过学徒,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你爷爷。”

苏晚愣住了。她从不知道这些。

“你爷爷是八级钳工,”陆则衍的目光变得悠远,像在回忆,“我爸说,你爷爷手上的老茧,比机床的齿轮还硬,可绣起星轨来,比谁都细。”他顿了顿,看向苏晚,“所以我第一次见你绣的头纱,就知道,你是苏家的女儿。”

苏晚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像断了线的珠子。原来那些她以为隔着万水千山的过往,早就被命运悄悄系在了一起。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我不该……”

“别说了。”陆则衍打断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还有点烫,是刚才蒸馒头时被热气熏的,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道浅浅的疤痕,“我知道。”

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晚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愧疚。她趴在床边,哭得像个孩子,肩膀一抖一抖的,把这些天的害怕、无助、后悔,全都哭了出来。

陆则衍没说话,只是任由她哭,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金。

保温桶里的馒头还冒着热气,混着医院的消毒水味,竟也生出几分暖意。苏晚知道,他们之间的裂痕还在,像画框上那道红漆的印记,不会轻易消失。但此刻,她握着他的手,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知道他们都在努力,努力让那些裂痕,慢慢长出新的血肉。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7239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