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120768" ["articleid"]=> string(7) "5829454"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3章" ["content"]=> string(3705) "
她把手机塞回口袋,拿起扫帚开始扫地。画廊里积了不少灰,还有上次沈曼琪摔画笔时散落的颜料块,像一颗颗凝固的泪。扫到角落时,扫帚碰到个硬东西,叮当作响。
是那支狼毫笔。笔杆上的星轨被红漆糊住了,笔尖的毛炸开,像只受伤的鸟。苏晚蹲下去捡起来,用温水泡了泡,又用细梳子一点点把毛理顺。她想起陆则衍送她这支笔时说:“好笔要养,就像感情,得天天上心。”
那时她还笑话他,说“你对画笔比对我上心”,他却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因为画笔能画出你,而你,是我最想珍藏的画。”
笔尖的红漆慢慢褪去,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质纹理。苏晚找来块细砂纸,小心翼翼地打磨笔杆,星轨的图案一点点浮现出来,像被尘埃掩盖的星星,终于重见天日。
傍晚关店时,父亲推着辆旧自行车站在巷口,车后座捆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晚晚,搭把手。”他擦了擦汗,额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机油,“厂里新到的零件,我顺路给你带了点废铁,你不是说想画点工业风的雕塑吗?”
麻袋里装着些生锈的齿轮和螺栓,边缘磨得发亮,是父亲从旧机器上拆下来的。苏晚拎起一个齿轮,阳光透过齿牙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块被切割的星空。
“爸,车间的画我画得差不多了。”她帮父亲把自行车推进画廊,“明天我去厂里帮忙吧,看有什么能做的。”
父亲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泛起红:“不用不用,你忙你的画廊……”
“画廊下午才开门。”苏晚打断他,拿起个螺栓在手里转着,“再说,我也是厂里的人啊,总不能光看着您和王叔他们忙活。”
父亲没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卸麻袋,苏晚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第二天一早,苏晚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跟着父亲去了工厂。车间里已经热闹起来,王叔在调试机床,李婶在角落的小桌上切菜——她是王叔的媳妇,主动来给工人们做午饭,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晚晚来了!”王叔笑着打招呼,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快来看看这台冲床,昨天刚修好,能给玩具车压零件。”
苏晚走过去,冲床的铁皮外壳上还留着她小时候画的向日葵,被岁月磨得只剩淡淡的印记。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父亲手掌的温度。
“则衍那孩子,”李婶端着碗豆浆走过来,热气腾腾的,“前儿个还打电话问我,说车间的窗户要不要换大点的,好让你画画亮堂些。”
苏晚的手顿了顿,豆浆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想起陆则衍在分居协议上签字时冰冷的眼神,想起他在画廊门口攥得发白的拳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酸又麻。
“他还说……”李婶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些,“等你气消了,就带你来看新做的玩具样品,说你小时候最喜欢铁皮青蛙。”
苏晚低下头,喝了口豆浆,甜津津的,带着点糊味——李婶煮豆浆时忘了看火,糊了底。可这味道,比任何精致的甜点都让人踏实。
中午给工人们分饭时,苏晚的手被蒸汽烫了一下,红了一片。王叔从工具箱里翻出管烫伤膏,是陆则衍上次送来的,说“厂里难免磕磕碰碰,备着点好”。药膏是草莓味的,是她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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