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赵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空气骂，“狼子野心，跟她那个破产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则衍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种女人！”她掏出手机，手抖得半天按不对号码，好不容易拨通陆则衍的电话，刚接通就吼：“你马上给我回来！离婚！必须离婚！”
陆则衍正在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投影幕布上的股价曲线像条垂死挣扎的鱼，一路向下。董事会的元老们围着他，七嘴八舌地指责：“早就说过苏晚背景复杂，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合作方打电话来质问，股价跌了十几个点，你说怎么办！”
特助脸色惨白地冲进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正是那些聊天记录。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则衍身上，像在看一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
陆则衍拿起手机，指尖冰凉。他一张张划看着截图，聊天记录的时间线、语气、甚至“苏晚”的口头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破绽——苏晚从不用“呵呵”这个词，她说过“太敷衍，像在应付”；她也不会说“我妈在天之灵”，她总说“我妈在天上看着呢，她会笑的”。
是沈曼琪。除了她，没人能把苏晚模仿得这么像，也没人这么恨他们。
“散会。”陆则衍扔下两个字，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特助追上来，想给他汇报后续，却被他打断：“通知法务部，查IP地址，还有，联系平台删帖。另外，备车，去‘星与葵’画廊。”
车开出盛远大厦时，陆则衍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后怕——他差点就信了，差点就以为苏晚真的在骗他。他想起她提出分居时通红的眼睛，想起她推协议时颤抖的指尖，想起她转身离开时僵硬的背影……原来那不是绝情，是另有隐情。
他闯了三个红灯，引擎的轰鸣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像他此刻擂鼓般的心跳。他甚至想好了见到苏晚要说什么——“别怕，我知道不是你”“我们回家，剩下的交给我”。
可当车停在画廊门口时，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画廊的卷闸门拉得死死的，上面用红色的喷漆写着“骗子”“滚出商界”，歪歪扭扭的字迹像一条条毒蛇。“星与葵”的招牌被泼了红漆，向日葵的花瓣被染成了血色，星轨的纹路里积着浓稠的红，像凝固的血泪。
陆则衍站在门口，看着那片刺目的红，突然明白了。苏晚提出分居，不是要离开他，是要把所有的脏水都引到自己身上。她想用这种方式保护他，保护盛远，保护那个她以为摇摇欲坠的世界。
“沈曼琪……”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的冰瞬间化成了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沈曼琪，游戏结束了。出来，我们聊聊。”
电话那头传来沈曼琪娇笑着的声音：“陆总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难道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我在画廊等你。”陆则衍没心思跟她废话，“你不来，我就去沈家，跟沈叔叔聊聊当年他是怎么伪造合同，逼垮苏叔工厂的。”
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阵忙音。
陆则衍放下手机，抬头看着画廊紧闭的门。阳光刺眼，红漆在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像块烧红的烙铁。他知道，苏晚一定就在里面，蜷缩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些污秽，独自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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