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120753" ["articleid"]=> string(7) "5829454"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0章" ["content"]=> string(3823) "
“放屁!”父亲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在空车间里撞出回音,震得苏晚耳朵发疼。他猛地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踉跄了一下,扶住机器才站稳。“那女人没安好心!她爸沈志国当年是什么东西?趁火打劫,吞了我三个订单,还伪造合同把烂账泼到我头上!要不是他,工厂怎么会……”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胸口剧烈起伏,像头受伤的野兽。
苏晚愣住了。她知道父亲的工厂是被沈曼琪的父亲搞垮的,却不知道细节——父亲从来不肯多说,每次提起都红着眼眶,像揭开结痂的伤口。她伸手想扶他,却被他甩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则衍前天来找过我。”父亲突然说,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沙哑,“他说,找到个老厂房,在郊区,租金便宜,水电都通,适合做小型加工厂。他还带了份合同,是跟一家儿童玩具厂的合作意向,说先接些简单的零件加工,慢慢把名声做起来。”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陆则衍从没跟她提过这些。昨天他还笑着说“周末带你去看个好地方”,她以为是新开的画展,原来是……
“合同我没签。”父亲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递过来。苏晚借着手机光看清,是陆则衍的字迹,在合同末尾用红笔写着:“苏叔,别担心钱,启动资金我来出,算我入个股——以后让晚晚当老板娘,给你发工资。”字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图什么?”父亲看着她,眼里有困惑,也有愧疚,“我们苏家跟陆家,本来就不清不楚。当年你爷爷跟陆则衍爷爷是战友,后来因为生意闹掰,你妈去世前还说,‘星轨绕着太阳转,可星星也有自己的轨道’……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不能让你为了我,受那委屈。”
苏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合同纸上,晕开了陆则衍写的“老板娘”三个字。她想起陆则衍帮她挂招牌时的样子,想起他把创可贴剪成向日葵形状给她贴伤口,想起他总说“晚晚,你的画里有光,我想一直站在光里看你”。
原来他说的“好地方”,是父亲的工厂。原来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早就悄悄铺好了路。
雨还在下,车间里的机床在黑暗中沉默着,像在倾听这对父女的对话。苏晚把合同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布料贴着心口,能感受到纸页的粗糙,像陆则衍指腹的温度。
“爸,合同我来签。”她抬起头,眼里的泪还没干,却亮得惊人,“但不是因为沈曼琪,是因为……我们自己想重新开始。”
离开工厂时,天快亮了。雨小了些,青石板路上积了水,倒映着巷口的路灯,像片碎掉的星空。苏晚踩着水往前走,皮鞋湿透了,冰凉的水顺着脚踝往上爬,却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那是陆则衍偷偷埋下的火种,此刻被雨水一浇,反而烧得更旺了。
她没直接回家,而是绕去了画廊。钥匙插进锁孔时,指尖还在发颤。推开门,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雨水的潮气,像幅未干的油画。墙上的《婚礼速写》还挂在那里,她的头纱缠着他的领带,结上的向日葵花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苏晚走到画前,伸手碰了碰画里的陆则衍,指尖隔着画布,却像触到了他温热的皮肤。她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知道了”,告诉他“谢谢你”,可手机刚解锁,就弹出一条新闻推送——《盛远科技海外合作遇阻,德方要求更换核心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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