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苏晚在婚纱草图的角落添了两个小小的人影。男孩牵着女孩的手，走在星轨与向日葵之间，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她对着画纸笑了，忽然明白，幸福哪有那么复杂——不过是有人懂你画里的星，也陪你种门前的葵；不过是有人看穿你强撑的笑，也接住你掉的泪；不过是两个人把柴米油盐，过成了别人眼里的诗。
婚礼那天的阳光好得不像话，透过婚纱店的玻璃窗，在苏晚的裙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站在镜子前，指尖拂过裙摆上的刺绣——银线绣的星轨缠绕着金线织的向日葵，针脚里藏着从初见至今的所有故事。
母亲捧着头纱走过来，指尖微微发颤。白纱落下的瞬间，遮住了苏晚半张脸，母亲的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我们家晚晚，今天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妈，你再哭我也要哭了。”苏晚笑着抹掉母亲的眼泪，指腹触到她眼角的细纹，“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
父亲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西装，领口的红领带还是苏晚昨天帮他系的。他看着镜子里的女儿，嘴唇动了动，突然红了眼眶：“到了那边……受委屈就回家，爸永远在。”
苏晚走过去抱住他，父亲的肩膀还是那么宽厚，只是背好像比以前驼了些。“爸，我不会受委屈的。”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也要少抽烟，按时吃降压药。”
教堂的门被推开时，陆则衍正站在红毯尽头。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朵向日葵胸花，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苏晚挽着父亲的手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
父亲把她的手放进陆则衍掌心时，用力握了握：“则衍，这是我这辈子最宝贝的人，交给你了。”
“叔叔放心，”陆则衍的声音很稳，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会用一辈子护着她。”
牧师致辞时，苏晚看着陆则衍的眼睛，突然想起很多画面——初遇那天的暴雨里，他撑着伞站在画室门口；试映厅的黑暗中，他偷偷牵起她的手；医院走廊里，他红着眼眶说“别离开我”；老城区的巷口，他看着她的画，眼里有藏不住的失落……原来所有的兜兜转转，都是为了此刻的握紧。
交换戒指时，陆则衍的指尖碰到她的无名指，微微发颤。他低头看着她，声音轻得像耳语，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教堂：“苏晚，我爱你。”
“陆则衍，我也爱你。”苏晚的眼泪砸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笑着说，“很爱很爱。”
宾客散去后，母亲把一个木盒子塞到苏晚手里。打开一看，是幅十字绣——深蓝的夜空缀满星星，底下是大片的向日葵田，田埂上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针脚比上次绣的星轨工整了太多，看得出来练了很久。
“住院时没事就绣，总怕赶不上你的婚礼。”母亲笑着擦泪，“知道你喜欢这些，以后挂在新房里，看着就暖和。”
苏晚抱着十字绣，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是甜的。
父亲走到陆则衍身边，递给他一支烟——是陆则衍上次送的那款。打火机“咔嗒”一声响，两个男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挨得很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父亲吸了口烟，声音混着烟雾飘过来，“有啥坎儿，咱们一起迈。”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7239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