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把画室的一角辟出来当工作台，摊开的画纸上是婚纱的草图。裙摆上缀满细碎的星轨，像把银河铺在了布料上；领口绣着一圈向日葵，花瓣的弧度温柔得刚好——那是她改了五遍的样子，既有初见时的星空，也有如今的人间烟火。
陆则衍从身后探过身，下巴搁在她发顶：“这是把我们俩都缝进去了？”
“可不是嘛。”苏晚用笔杆戳了戳画里的星空，“你看，这颗最亮的星是你，旁边那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是我。”
他笑着把她圈进怀里，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那得再加点东西，比如牵着的手。”
周末，陆则衍开着车往郊外去，后备箱里装着野餐垫和苏晚的速写本。大片的向日葵田在阳光下铺成金色的海，苏晚穿着白裙子跑进去，裙摆扫过花杆，惊起几只蝴蝶。陆则衍举着相机追在后面，镜头里的她笑得眉眼弯弯，比向日葵还耀眼。
“你看！”苏晚摘下一朵半开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阳光的温度，她踮起脚尖递到他面前，“这朵像不像你？傻乎乎的，总朝着光。”
他接过花，指尖触到她的掌心，烫得像被阳光吻过。转而把花别在她的发间，金黄色的花瓣衬得她脸颊粉扑扑的：“现在像你了，又甜又暖。”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伸手轻轻捶他的胳膊：“就知道欺负我。”
两人并肩坐在田埂上，风卷着花香扑过来。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陆则衍的手指缠着苏晚的发丝，一圈又一圈。
“则衍，”她忽然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风，“我们以后会有宝宝吗？”
他转过头，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像盛着星星的湖：“当然会。最好有个女儿，眼睛像你，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抱着画板追着蝴蝶跑。”
“那要是个儿子呢？”苏晚捏了捏他的手指，指尖的薄茧蹭得她发痒。
“那就让他学画画，”陆则衍笑着刮她的鼻子，“画里全是他妈妈的样子，像我一样，一辈子都看不够。”
苏晚被逗得笑出眼泪，赶紧翻开速写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夕阳下的向日葵田，两个依偎的身影，连风里的花瓣都被画得清清楚楚。
“这张要挂在卧室床头。”她把画纸举起来对着光看，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听你的。”他接过画纸，小心地夹进画夹，像收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回家的路上，车窗外的路灯连成一串光带。苏晚忽然转过头，眼里闪着雀跃的光：“则衍，我想重开一家画廊。”
“好啊。”陆则衍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想叫什么名字？”
“星与葵。”苏晚的声音里带着笃定，“星星是你带我的浪漫，向日葵是我找到的踏实。我想让这里不止有我的画，还要有那些和我一样，在生活里找光的年轻画家的作品。”
陆则衍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认真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动人：“用我的钱吧，我……”
“不要。”苏晚轻轻打断他，“我想靠自己。画展赚的钱，加上这些年攒的稿费，够了。我想让它完完全全属于我，属于‘星与葵’。”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的画家苏老板，需要帮忙随时开口。”
苏晚看着他眼里的支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知道，他从来没把她当成需要依附的藤蔓，他爱的，就是她骨子里这股不肯认输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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