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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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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38) "小小的、染血的旧影,赤红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碎裂、崩塌。
高大的身躯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一栽。
钳制着他的警察下意识地用力扶住他,才避免他直接跪倒。
他并没有真正跪下,只是身体失控地前倾,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他像一尊瞬间失去支撑的泥塑,所有的挣扎、辩解、愤怒,都在那张染血的旧照前土崩瓦解,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剥开、暴露在惨白灯光下的无措和剧痛。
他抬起头,赤红的眼睛越过冰冷的空气,望向我。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风暴,只剩下一种濒死的、无声的哀求,像坠入深渊前最后抓住的一缕虚幻的光。
惨白的灯光,刺鼻的消毒水,冰冷的地面,照片上凝固的笑脸,照片边缘晕开的暗红……还有他跪在几步之外、那无声碎裂的眼神。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身体里的血似乎都流干了,只剩下彻骨的冷。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空洞的心跳,还有那张染血的照片在视野里无声地尖叫。
急诊室那夜惨白的灯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永远钉在了记忆深处。
江屿被警察带走时踉跄的背影,护士清理地板上陈阳血迹时拖把摩擦水磨石的沙沙声,还有那张静静躺在血泊里的、我举着滑板傻笑的旧照片……所有声音和画面都凝固成一块巨大的、沉重的冰,压在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血腥气。
陈阳在ICU躺了十七天。
我每天放学都去,隔着厚厚的玻璃,看他浑身插满管子,连接着冰冷仪器,屏幕上闪烁的曲线微弱得令人心慌。
他母亲红肿的眼睛里没有指责,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绝望,这比任何责骂都更让我窒息。
每一次探望,都像在反复确认一个事实:那份曾经带着暖意的依赖,被我引来的风暴撕得粉碎,还差点吞噬掉一个鲜活的生命。
高考志愿填报系统在六月末开放。
书桌上,那些被翻得卷了边的《高校招生专业目录》,每一本上海交通大学那一页都被我用荧光笔重重标记过,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江屿曾经和我分析过的优势专业、历年分数线、城市资源……那些字迹,那些曾经共同描绘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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