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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坐坐,羊肉可还没吃多少呢,浪费可耻。”
元宝小心翼翼的提醒。
“小姐,刚才大爷说让收拾了。”
“祖父都没吭声,用得着他发号施令?”
秦迦南又看向黎叔和孙嬷嬷。
“您二位又都是祖父祖母的心腹,更不必如此诚惶诚恐。”
黎叔和孙嬷嬷相视一眼。
不约而同的又坐了下来。
篝火前,四人继续吃肉饮茶。
堂屋。
灯盏燃起,照亮了一室晦暗。
父子俩无声对视。
在外面,秦时文尚且可以装的或儒雅或威严。
在老爷子面前,便只剩下了忐忑。
房间里落针可闻。
终究还是秦时文扛不住。
率先开口。
“父亲,您这次一定要帮帮舟儿,您若不帮他,舟儿真的要危险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足有半盏茶。
“......父亲,这次长公主府的人摆明了要借此刁难舟儿,您说会不会是受了.....他的意,想要旧事重提?”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天家。
老爷子沉静的老眼里染上嘲弄。
“就你们养出来的那个纨绔子,长公主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把你的脑子从后腰拿出来好好想想,你真以为长公主是为了你那纨绔儿子?”
老爷子这话貌似是在嘲讽秦云舟。
何尝不是在指着鼻子骂秦时文无能?
他那张白脸腾的一下红了。
“父亲,儿子承认这些年对舟儿疏于管教,可还不是因为整日在户部磋磨?这些年您但凡愿意帮一帮儿子,儿子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是小小的六品主事。就连如今舟儿出事,还要求到您的头上。”
老爷子眼底晦暗更深。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你这个当父亲的尚且如此想,也难怪那个纨绔子舍了脸面去做那种下作事。”
这样的话如一记响亮耳光抽在了秦时文脸上。
这一刻的他羞窘难当。
恨不得当场暴走离开。
为了秦云舟,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忍下。
“父亲,不管如何,儿子只想求您看在舟儿是您的嫡长孙的份上,动动往日的关系,救他出来。”
老爷子摇头。
压下眼底失望。
“公主府此番纠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怀远伯府,从来不是你的那个纨绔子!”
秦时文愣住。
心头豁然开朗。
是了。
近年来天家用药越发量大。
哪一次不是用无数金银堆起来的。
怀远伯府日渐败落。
又手握巨财。
可不就是最好的肥羊?
难怪不管他如何疏通。
公主府的人就是不肯抬手。
原来症结在这。
秦时文看向老爷子的眼神格外复杂。
明明什么都看得清。
为何从不指点他?
难不成真的要他在小小的主事之位上做一辈子?
他再一次为秦云舟压下心头怨恨。
“父亲,那我接下来怎么做?”
老爷子枯瘦的指尖摩挲着上好的青花瓷茶盏。
惜字如金。
“等。”
天家早就盯上的肥羊岂会轻易放过?
可怀远伯先发制人,借着大义灭亲,反将一军。
如今骑虎难下的就是天家了。
财帛动人心。
金成荣哪怕只拿出一半的身家。
朝中自然有人愿意为其摇旗呐喊。
君臣博弈。
第三方误入,只有死路一条。
家里的纨绔子不过是殃及的池鱼。
可以找机会捞人。
但不是现在。
唯有等到事态明朗。
才能对症下药。
秦时文面上焦急。
“可这么等下去,舟儿不但要多遭罪,功名也留不住了。”
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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