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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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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58) "的琴键上。
“当年在高丽，冻饿交加的时候，” 爷爷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听老兵说，咱京都城里有座金子做的宫殿。
那时候就想，要是能活着回去，哪怕远远看一眼呢……”他指着太和殿的匾额：“那上面的字，是不是‘建极绥猷’？”
林羽惊讶地点头，爷爷这才不好意思地笑：“前几年村里修祠堂，老先生教过这几个字，说是什么‘建立最高准则，安抚天下’的意思。”
走到中和殿时，一群穿校服的学生正在听讲解。
老师说这是皇帝举行大典前休息的地方，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问：“那以前的皇帝，知道现在有高铁吗？”
引得一片笑声。
爷爷凑过去听，浑浊的眼睛里映着孩子们的笑脸。
他拉过那个小姑娘，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 —— 还是昨天在朱雀门广场买的，包装纸都被体温焐软了。
“爷爷告诉你，” 他把糖塞进女孩手里，“别说高铁了，当年我们扛着步枪追敌人的时候，连电灯都没见过呢。”
孩子们围着他问东问西，当听说爷爷打过美国兵，眼睛都亮了。
有个戴眼镜的男孩突然举手：“爷爷，您觉得现在的中国，比您那时候梦想的还要好吗？”
爷爷没立刻回答，他抬头望着远处角楼的飞檐，那里正有一群白鸽振翅飞过。
过了很久，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哽咽：“好，好到做梦都不敢想。”
御花园里的松柏郁郁葱葱，树干上挂着的铭牌显示树龄已逾百年。
爷爷在连理松下站了很久，这棵由两棵柏树缠绕而成的古树，枝繁叶茂得像个绿色的穹顶。
他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粒去年秋收的花生。
“这是咱老家的种子，” 他把花生埋在树根下，动作虔诚得像在完成什么仪式，“让它在这儿也长扎根，看看这太平盛世。”
离开故宫时，夕阳正把角楼的影子拉得很长。
爷爷坐在轮椅上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翘着，怀里紧紧抱着林羽给他买的纪念品 —— 一个缩小版的太和殿模型，红墙金顶，做得煞是精致。
路过珍宝馆时，林羽特意拐进去。
展柜里的金瓯永固杯流光溢彩，翡翠翎管绿得像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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