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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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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有狂乱崩溃的线条。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冷静、工整,甚至带着一丝决绝意味的笔迹。
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疯魔。
日期跨越了很长,文字变得短促而冰冷。
“体检通过了。
边境……也许只有那种地方,才能真正磨掉我这条烂命里多余的骨头。
让血和泥一起流干,好过像毒蛇一样在她平静的坟上爬。”
“走之前,又去偷偷看她了。
隔着院门的花篱。
她坐在窗边的轮椅里,垂着头在看什么。
阳光落在那截枯草似的头发上……(大团墨渍,模糊了好几行)那曾经像缎子一样的头发啊……我最后一次帮她编的辫子……”“……终于收到了寄到代收点的包裹。
里面的信是代笔的战友写的。
我说了该说的话……不,是最卑鄙无耻的话!
‘赎罪’?!
‘换你安宁’?!
狗屎!
我是在亲手捅上最后一刀!
可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她才能真正忘记我!
恨也好,彻底解脱也好!
我必须给她一个结束!
一个干干净净、断得利索的结局!
‘军功章’?
呵……那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凭证!
寄给她!
让她知道我死了!
烂在泥巴地里了!
别再被过去拖着!
让她彻底把我甩进垃圾桶!”
字句越发简朴,却像沉重的铅块,一下一下砸在李阿姨的心坎上。
原来那封撕碎了她最后念想的血书,那份冰冷的军功章,竟是他处心积虑的最后一击!
一个自以为是的“解脱”?!
他用最残忍的方式,亲手将她推向彻底的毁灭!
悲愤和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李阿姨,让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视线彻底被水汽弥漫,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光。
她几乎是凭借本能,奋力地往后翻动纸页。
最后一页。
页面上干干净净,只有一首短诗。
笔迹异常工整秀丽,显然是女性所写。
那是周漓的笔迹!
墨色已经有些旧了,却清晰地印在一处角落——那里清晰地印着一个干涸发黄的唇印!
那首诗她认得,是周漓多年前参加一个诗歌征集活动写的,当时晚报还刊登了那首获奖诗作,她还曾指着报纸给周漓看:落樱无声谁把岁月酿成一场无望的赌局筹码是命定的伤痕 你我错付的赌注我飞蛾扑火的奔赴 以为能照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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