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100158" ["articleid"]=> string(7) "582578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0章" ["content"]=> string(2566) ",亲手埋葬了第七个婴儿。

晨雾还未散尽,她跪在简易墓坑前,泥土渗进白大褂的纤维里。

当地助产士玛玛迪站在一旁,干涸的眼睛像两口枯井。

当温知愿将那个不足三斤的小身体放进土坑时,突然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是母亲在撕自己的衣裳,却连一滴泪都没有流。

"她们不会哭了。

"玛玛迪用沾着面粉的手指点自己眼角,"这里,干了。

"温知愿的钢笔悬在死亡证明上,墨水晕开成非洲地图的形状。

她想起父亲临终时,自己正在给先天性心脏病患儿做导管手术。

那天手术室的无影灯格外刺眼,等她赶到殡仪馆时,母亲已经用父亲最爱的青瓷碗装好了骨灰——碗底还留着前天她没喝完的粥痂。

战地医院的帐篷里,温知愿用手术刀尖挑开一封未拆的家信。

贺州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写着社区诊所新来了会画知更鸟的实习生。

信纸边缘有块油渍,她仿佛看见他在值班室边吃泡面边写信的样子,眼镜片上一定还蒙着热气。

"医生!

"护士突然掀开帐帘,"空袭伤员!

"产房里的孕妇双腿间已经能看到胎儿的黑发,而轰炸将临的警报声正穿透夜空。

温知愿戴上头灯,灯光下产妇的眼神让她手指一颤——那是一种熟悉的麻木,和她手术台上那些非洲母亲如出一辙。

"Push!"温知愿的手掌抵住产妇塌陷的腰窝,突然用中文喊出贺州当年教她的助产口令:"用力!

就像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

"婴儿娩出的瞬间,第一枚炸弹在三百米外炸响。

帐篷剧烈摇晃,止血钳从托盘震落,扎进温知愿的小腿。

她纹丝不动地缝合着会阴撕裂伤,血顺着裤管流进靴子,黏糊糊的触感像极了父亲葬礼那天,她跪在灵堂打翻的糖水。

凌晨换班时,温知愿在消毒室镜子里看到自己干裂的嘴唇。

她尝试做出哭泣的表情,却发现面部肌肉早已记不起那个动作。

镜面突然映出窗外一群妇女,她们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婴儿的轮廓,画完再用脚抹平,周而复始如同某种残酷的仪式。

"她们在教灵魂认路。

"玛玛迪递来热腾腾的木薯饼,"没有坟墓的孩子,要靠图画找到回家的路。

"温知愿的白大褂口袋里,贺州最新的信被"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6821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