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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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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73) "镊子挑起他缝合的血管，灯光下那些线结确实歪歪扭扭，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电话线。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温知愿抱着一摞图谱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图书馆的暖气。
她看了一眼贺州面前的标本，二话不说放下书，抓起镊子和缝合线。
"你的血管太乱了 就算结果是对的，这样很不直观。
桡动脉在这里分叉。
"她的手指划过标本苍白的皮肤，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你得顺着血流方向进针，不要全按照课本上来。
"贺州看着她缝合的节奏——每次针尖穿过血管壁前都会微微停顿0.3秒，像钢琴师弹奏前的深呼吸。
他突然发现温知愿今天换了发卡，是医学院纪念品商店那种镀银的，在无影灯下闪着冷光。
凌晨两点，他们成为最后离开的学生。
走廊的应急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温知愿突然踉跄了一下——她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
贺州下意识伸手扶住她，隔着毛衣挨着了她的手腕。
"你瘦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某种冒犯。
温知愿却笑起来："你终于发现了？
我掉了四斤。
"她扳着手指数，"神经解剖考纲有三百多个知识点..."贺州鬼使神差地抓住她数数的手指："我请你吃关东煮。
"便利店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温知愿咬断半截鱼丸时，酱汁溅到毛衣上。
贺州掏出随身带的酒精棉片——温知愿总是受伤，手上或是腿上莫名多出一些小伤口。
擦拭时，他的指尖碰到她锁骨下方，那里有粒小小的痣，像解剖图谱上标记的神经节点。
"你心跳好快。
"温知愿突然说。
贺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按在她衣领处。
他慌乱撤回时碰翻了关东煮纸杯，汤水在温知愿的笔记上漫开，恰好淹没了"心脏传导系统"那页插图。
"完了完了..."贺州用袖子去擦，却把墨迹晕得更开。
温知愿突然按住他的手，她的手温热，就像冬天用来暖手的毛绒水袋。
"没关系。
"她轻声说，"我记得住所有传导路径。
"急诊科的实习残酷得超乎想象。
第一个夜班就遭遇了七车连撞的重大事故，整个急诊科瞬间被伤员塞满。
带教老师林主任一把扯过最危重的脾破裂患者，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贺州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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