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090845" ["articleid"]=> string(7) "5824281"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6章" ["content"]=> string(2010) "狞的伤口被精心地掩藏、修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归于平静的沉睡感。

至少,家属能够辨认出亲人的模样,能够面对一个相对完整的告别,而不是彻底粉碎的绝望。

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放松,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后背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

口罩下的脸颊肌肉因为长时间的专注而微微抽搐。

我退后一步,对着这位素未谋面的逝者,深深地、庄重地鞠了一躬。

6 比他们干净倍就在我直起身,准备摘下沾满油彩和塑形蜡的手套时,一个陌生的、清冽而沉稳的男声,在我侧后方不远处响起:“王小姐?”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转头。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站着一个穿着深蓝色法医制服外套的男人。

他身材挺拔,肩线平直,看上去很年轻,但眉眼间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静和专注。

鼻梁很高,薄唇微抿,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刺目的灯光下,异常清澈明亮,像沉在寒潭底的黑曜石。

此刻,那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探究,更没有一丝一毫我在相亲桌上见惯了的疏离、恐惧或鄙夷。

那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深刻理解和毫不掩饰敬意的目光。

仿佛他刚才亲眼见证的,不是一场令人不适的遗体修复,而是一件充满力量的艺术品的诞生过程。

他的声音不高,穿透了工作棚里压抑的背景噪音,清晰地落入我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你修复生命尊严的样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旁边记录本上我的名字,又落回我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比他们干净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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