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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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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16) "以言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感官。
老张别过脸去,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干呕声。
年轻的法医助手脸色煞白,紧紧咬着嘴唇,手指微微发抖。
我没有停顿。
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我微微俯下身,像一个专注的考古学家面对一件破碎的古物,更像一个虔诚的信徒面对一个需要安抚的灵魂。
所有外界的喧嚣——警笛声、呼喊声、金属切割声——瞬间被屏蔽在外。
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片需要修复的残破,和指尖下冰冷的触感。
我开始了。
先用消毒药水仔细地清理创面,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
每一个步骤都精准、稳定,没有丝毫犹豫。
碎裂的骨片需要复位固定,就用特制的细金属丝小心地穿引、固定。
缺损的部位,用接近肤色的塑形蜡一点点填补、塑形,指腹的温度让蜡变得柔韧,贴合着残存的肌理。
撕裂的皮肤边缘被仔细地对齐,用比头发丝还细的缝合线,一针一针,以最小的针脚,最隐蔽的方式,仔细地缝合起来。
每一针落下,都像是在努力弥合一个破碎的世界。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又被口罩吸收。
腰背因为长时间的弯腰而酸痛僵硬,但我浑然不觉。
我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那方寸之地。
油彩被小心翼翼地调匀,用小号的画笔,极其耐心地一层层覆盖上去,遮盖青紫的瘀痕,还原皮肤的底色,甚至细致地描画出淡淡的唇色和眉形…这是一场沉默的、与死神争夺尊严的战斗。
没有观众,没有掌声,只有应急灯嗡嗡的电流声和我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每一次下针,每一次涂抹,都是对生命消逝的哀悼,也是对生命尊严最倔强的守护。
周宇那张虚伪的脸,那些刻薄恶毒的话,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具需要被温柔以待的遗体,彻底驱逐出了脑海。
我的世界,只剩下指尖下的冰冷,和心中那份沉甸甸的、不容亵渎的责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更久。
当最后一笔油彩落下,我缓缓直起早已酸麻僵硬的腰。
轻轻放下工具。
眼前的遗体,虽然依旧带着灾难的痕迹,但那张破碎的脸庞,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基本的轮廓和安详。
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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