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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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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440) "子开口："穿红衣的女人落水，魂魄会被红衣裹住，沉不到地府去。
水鬼找替身，得用勾魂引，刚才那白影，就是被红袄鬼用生辰八字勾来的替死鬼。
"他说着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光"腾"地窜起来，照亮后生后颈那片青黑——方才没注意，那手印的五指缝里，竟渗出细细的黑毛，像水草的根须往肉里钻。
"你媳妇落水前，是不是跟你吵过架？
"陈老三的目光扫过那片黑毛，后生突然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说："是......她嫌我没本事......说肚里的娃生下来也得跟着挨饿......""怨气重的，连替身都要挑同命格的。
"陈老三往火堆里扔了把艾草，绿烟冒起来，带着股呛人的味儿，后生后颈的黑毛竟簌簌往下掉，"今晚子时，望乡台要是没她的影子，你也得跟着遭殃——被勾了替身的，活不过头七。
"后生"噗通"跪在地上，额头磕得泥地咚咚响，血珠子混着泥水往眼眶里流："陈师傅救我！
我不想死！
"陈老三蹲在门槛上，望着院外渐渐浓起来的黑雾——那雾是活的，顺着墙根往院里钻，在地上爬得跟蛇似的。
"望乡台的礁石，是阴阳交界的缝。
淹死的人要过那缝才能投胎，头七子时会在礁石上回头望家。
"他摸出块黑布，把灶台上的油灯罩住，"你敢去，我就带你去。
但记住，看见啥都不能出声，出声就被拖进缝里了。
"后生咬着牙点头，可他没看见，自己垂在地上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起了层白霜，指甲缝里还卡着几片河底的黑泥。
子时的黄河边，静得能听见头发丝落地的声响。
月亮被黑云裹着，漏下来的光都是青的，照在河面上像泼了层胆汁。
陈老三带着两人往河湾走，脚下的泥地软得像腐肉，每走一步都往下陷，拔脚时能听见"啵"的一声，像是从烂肉里往外拽。
望乡台那块黑礁石，在夜里看着像蹲在岸边的巨兽，礁石上布满了蜂窝似的小洞，风从洞里钻过，发出"呜呜"的声，像女人的哭腔。
刚摸到礁石下，那哭声突然清楚了，就在礁石顶上，抽抽噎噎的，听得人骨头缝里发寒。
后生浑身一僵，嘴唇哆嗦着："是翠儿......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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