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听言，细细看了看顾天骄的表情，眼色。
看了许久，恍然大悟：“所以你一开始怂恿我去屯粮是假的？”
“不全然。”顾天骄是不可能只作一手准备的，若是能屯得也是好事。
“你是，想引顾恒入局？”细想了下自家老头子的行为，燕秋有些明白，又十分不明白。
“不全然，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
“顾家的皇商地位，能不能撼动。”顾天骄神色淡然，说。
“应该是不能的吧。”
顾家皇商的地位怎么得来，燕秋不是很清楚，但是顾家成为皇商之前并未有皇商一说，当时燕京尚有四大家族，顾家只依赖于最末端世家的姻亲家族，当时皇族大部分的衣食住行，朝中赏赐，送往他国的礼品，皆是从四大家族采购而来，因此顾家也跟着捞了一些油水。
可最后四大家族灭门的灭门，消隐的消隐，乱世之中只存下来顾家，他太爷爷就干脆给顾就家封了个皇商名头，他皇爷爷还让从皇族中选人与顾加联姻，巩固双方的合作关系，妥妥的官商勾结。
“你们这些皇室子弟的日常供应，大部分是皇商专供，顾家这一块本就已经成为了一条成熟的供应链。”顾天骄说。
“嗯，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本来屯粮的事，本来也应该是找顾家来做的。”
“你是说？！”燕秋一震，他倒是没想过那么多。
“我猜，因为顾家是皇商的身份，你父皇并不想过于招摇，才让人找的宋乔两家，顾家的皇商地位若真不能撼动，你父皇那边应该会提示提示。”顾天骄说。
“可是，你怎么猜得到顾恒会截我胡？”
“皇商这两个字，顾家在意，自然也会有其他的商人在意。”比如，宋乔两家，又比如，钱楚两家，在意的家族多了去。
“顾恒也不会那么蠢吧？”
“他若是不蠢，下一步，就会找你。”
“为什么找我。”
“皇室子弟，只有你在购粮呀！”顾天骄眨眨眼说。
“所以？”
“我觉得他会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把手里的粮食低价卖给你。”
“那你觉得我是该买呢，还是不该买？”
“你买，大概还是会被你老爹骂一顿，赚一笔钱，可能还要充公，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不卖，顾家肯定也会找得到别人买，时间为题，就是要赌一下了。”顾天骄歪着头，玩弄着桌子上的手炉。
“赌什么？”
“短时间内卖不出去，就赌疫情在大燕的爆发程度，如果严重，他可以找到借口开仓放粮，你父皇自然没话可说。”
“如果疫情不是那么严重呢？”
“那，你父皇就不会往深追究，敲打敲打，暗里索一笔就过去了。”
“切，那还是他们的皇商地位无法撼动呀。”
“不管这两种操作哪一种，顾家的利益都会被分一部分出去。”顾天骄却说。“顾家脱一层皮，我也挺开心的。”
“那我不买？”
“买吧。”顾天骄叹了口气。
“别告诉我是为了那些容易躁动的老百姓？”燕秋想起上次年前赶工赠了一批所谓的口罩出去与大宁边界的驻守士兵，也没落得个好，还被某个臣子上书质疑用心不良，博取声名，差点就被皇帝老爹揍一顿，搞得他从满腔的热情，到最后也没什么心思做下去了。
但顾天骄的锦绣坊跟晏知深名下的布庄，还在撒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他十分怀疑到底会否有人用这个东西，虽然自己也给宫里准备了一些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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