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警长皱眉，一把将他拨开！
卧室里的景象暴露在众人眼前。
光线昏暗。大床上凌乱不堪。文雯蜷缩在床角，身上胡乱裹着一条撕破的薄被单，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和抓伤！长发散乱地贴在汗湿苍白的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她低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在寒风中即将凋零的枯叶。地板上，散落着被撕碎的睡衣碎片，还有一个……被踩扁的避孕套铝箔包装。
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腥膻、汗味、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林小然跟着后面冲上来，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雯雯！”就要往里冲。
“女士！别进去！保护现场！”一个警察立刻拦住她。
林小然被拦在门口，看着床角那个瑟瑟发抖、遍体鳞伤的身影，眼泪瞬间决堤！她死死捂住嘴，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和心痛剧烈颤抖着！
警察迅速进入现场。拍照，取证。顾修远被带到一边做笔录，语无伦次，声音嘶哑破碎。文雯依旧蜷缩在床角，对警察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我站在卧室门外，看着这一切。胸口像是被塞满了浸透冰水的棉絮，又冷又沉。那点曾经炽热的愤怒和痛心，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县城综合行政执法大队城区直属中队下属分管这一片区域的分队负责人也赶到了，这是我刚才报警时，通知县执法局值班室。
他看着满屋狼藉，听着警察的初步描述，眉头紧锁，立刻安排队员对楼下现场毁坏的财物进行清点、拍照，准备依据《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和《治安管理处罚法》相关条款，对周家那几人后续追加行政处罚（毁坏财物、扰乱公共秩序）。
现场一片混乱。警察的询问声，执法队员的清点声，周家女人被押走时的哭骂声……交织在一起。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卧室里那个蜷缩的身影。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建军发来的短信：“人控制住了，没大事吧？”
我飞快回复：“控制住了。人受伤了。谢了王队。”
“没事就好。回头聊。”
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进来，准备将文雯和顾修远，他额头被砸破，需要缝合，送往医院检查。
林小然终于被允许靠近文雯。她冲进去，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文雯颤抖的身体，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雯雯……雯雯……不怕了……不怕了……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文雯没有任何回应。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
医护人员小心地将文雯扶上担架床。林小然紧紧握着她的手，跟着担架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文雯微微抬了一下头。
散乱的长发缝隙里，露出她半张苍白的脸。脸颊红肿，嘴角破裂，一只眼睛乌青。那双曾经清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望不到底的灰烬。
她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没有任何焦点，仿佛穿透了我的身体，投向某个虚无的深渊。
然后，她又低下了头。
顾修远也被警察搀扶着走出来，佝偻着背，脸上血迹斑斑。
我看着他们被送上救护车。车门关闭。
警灯闪烁。
我站在原地，凌晨的冷风吹拂着制服衣领。指尖冰凉。
县人民医院急诊科。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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