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她！”林小然立刻指证，声音尖锐，“警察同志！这是故意伤害！蓄意谋杀！文雯怀着孕！伤到孩子怎么办？！必须严惩！”
“你放屁！”周家二妹跳起，指着文雯尖叫，“她不要脸！勾引我姐夫！破坏家庭！我们教训她怎么了？！我姐还躺医院呢！她怀野种还有脸吃饭？！打死活该！”
“肃静！”民警拍桌厉喝，“派出所不是菜市场！再吵去留置室！”
周家二妹哆嗦坐下。
民警转向文雯、顾修远：“二位有什么要说的？”
文雯低头，毫无反应。
顾修远抬头，疲惫痛苦，声音沙哑：“警察同志，我们……有错。不该……刺激她们。造成不良影响，我们道歉。损失……我们赔偿。”
“顾修远！”林小然站起，浑身发抖，“你道什么歉？！错的是她们！寻衅滋事！故意伤人！文雯是受害者！你……”
“林小然！”我冷声打断，目光锐利一扫，“坐下！配合警方工作！”
然后，我转向民警，声音平稳克制：“警察同志，我是莲溪镇执法中队的安雨。根据现场情况和我执法记录仪拍摄的画面，周国芳等人涉嫌寻衅滋事、故意损毁财物（砸坏店内物品），并持械（啤酒瓶）威胁他人人身安全，情节恶劣。文雯女士作为孕妇，遭受人身攻击，事实清楚。顾修远先生的道歉是其个人意愿，不代表受害者放弃法律赋予的权利。我们尊重警方依法处理。”
我稍作停顿，拿出手机：“另外，我已联系县城综合行政执法大队城区中队本辖区直属分队的负责人。根据《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在公共场所打架斗殴、损坏公共（或他人）财物，造成恶劣影响的，属于城管执法范畴。城区中队的同志正在赶来，将依据条例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罚。”
民警点头，与年长警官低语。
最终处理结果就是：
* 公安方面： 周国芳等人因寻衅滋事、故意损毁财物，治安拘留五日，赔偿店家损失及文雯医药费、衣物损失。顾修远代表文雯放弃追究故意伤害责任，要求书面道歉及保证不再骚扰。
* 城管方面（由赶来的城区中队直属分队开具文书）： 依据《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对周国芳等人在公共场所打架斗殴、损坏财物的行为，处以罚款。
周家女人们骂骂咧咧被带走。调解室死寂。
文雯蜷缩椅中，毫无生气。
顾修远蹲到她面前，伸手想握她手，声音哀求：“小雯……对不起……”
文雯猛地抽手，如避蛇蝎。抬头，目光空洞看向顾修远，死寂灰白。嘴唇哆嗦，嘶哑气音。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无怒无怨，只剩彻底心死与绝望疏离。
顾修远手僵半空，血色褪尽。痛苦闭眼。
林小然冲过去拉起文雯紧搂入怀，对顾修远厉吼：“滚！顾修远！滚远点！别再出现！滚！”
顾修远身体晃了晃，颓然起身，踉跄离去，背影佝偻苍老。
我站在原地，看着林小然怀中破碎的文雯，又看顾修远消失的背影。
胸口如堵浸冰巨石。
走过去，从林小然怀里接过文雯。身体冰冷僵硬。半扶半抱，一步步走出派出所冰冷灯光。夜风凉。
我家。
客厅壁灯昏暗。
文雯蜷缩沙发角落，裹厚毯，只露苍白下巴紧闭双眼。林小然坐旁，红眼端热水想喂，文雯无反应。
思雨已经在文雯家卧室里睡着了。
“雯雯……喝点水？”林小然小心哄。
文雯不动。
林小然崩溃，泪涌，水杯顿茶几：“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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