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半年的温柔以待，那些刻意为之的深情款款，巧妙安排的帝王碰面，带她私奔的计谋，或许她早已有所察觉。
入宫那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她穿着粉紫色蔷薇花的衣裙，上软轿前，回头问他：“王爷真的不会后悔吗？”
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眸中落下，仿佛落在了他的手心。
她不知——这身粉紫色蔷薇花纱裙是他精心挑选，让成衣铺赶制。
他知道她喜欢的是蔷薇，在王府半年，他要求她喜欢山茶花，她才藏起了真实的喜好。
蒙蒙细雨中，他注视着她，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墨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面上却平静如水：“娆儿，你要永远记住自己是本王的人，明白吗？”
蛊虫起效，她恭敬地低头：“明娆记下了，王爷保重。”
轿帘落下的那刻，他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
是因为骗她内疚？
因为她单纯炽热，所以他觉得心里难安？
南烬辞嗤笑一声，狠狠闭上眼。
荒唐。
仇恨、不甘、权势——金銮殿上那把龙椅才是他该想的东西，而不是一份可笑的良善和不忍。
夜风拂过，吹灭了案上的烛火。
黑暗中，他的眉梢不由自主蹙起……
仰倒在柔软的榻上，玄色衣袍在锦被间铺开如墨。
枕上还残留着极淡的蘼芜香——那是姬明娆惯用的发油气息。
他抬手遮住眼睛，喉结滚动，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些汹涌而来的记忆。
“王爷——”美人赤着脚从妆台前跑来，乌发披散，发梢扫过他执笔的手背，“您答应给我梳头的。”
他搁下狼毫笔，指尖挑起一缕青丝。
她的头发确实软得惊人，像一匹流淌的墨缎，缠绕在指间时带着微微的凉。
梳齿划过发间，带起细碎的蘼芜香，她仰头冲他笑，后颈露出一截瓷白的肌肤。
“王爷根本不会梳头发，咯咯咯……”
“别动。”他掐住她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唇瓣，“再乱动，拔掉头发后果自负。”
铜镜里映出她陡然绯红的脸，凝视他的一双澄澈鹿眸。
子蛊种下去后，每到月圆之夜蛊虫都会发作。
姬明娆半梦半醒，以为自己是梦魇了。
她浑身发抖，眼里噙着泪望他：“王爷...我疼...”
南烬辞扣住她手腕按在枕上，另一只手捏开她齿关，将药丸塞进去。
“咽下去。”他声音比月色还冷，掌心却贴在她小腹上缓缓揉按缓解疼痛。
后来他发现了更有效的镇痛方式——咬她。
每当她痛极挣扎时，血腥气混着蘼芜香涌入口腔。
她会在剧痛中僵住，继而浑身发软地瘫在他怀里，像被叼住后颈的猫儿。
“记住这种疼。”他掐着她脖子，“日后在宫里发作时，就想着本王是怎么教你缓解‘梦魇’的。”
“嗯......”
雷光劈亮她泪水纵横的脸，也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蛊虫在她血脉中游走，他却在此时侵噬她唇齿，把她的呜咽都嚼碎了咽下去。
“很委屈？”抚着她战栗的脊背低笑，“等容珩渊抱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谢本王的。”
南烬辞猛地坐起身，墨玉扳指在掌心硌出深痕。
窗外雨势渐急，像极那夜她混着雨水的眼泪。
他的锁骨处还留着她蛊毒发作时抓出的血痕。
“姬明娆......你该恨我的。”
雨声中，铜镜映出他猩红的眼。
分明是施虐者，此刻却像个自虐的疯子，在满是她气息的床榻上，一遍遍重温那些肮脏又旖旎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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