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人呈上锦盒：“既有天象一说，这尊白玉观音赐给你，放在寝殿里镇着最是合适。”
“嫔妾谢太后恩典。”
这玉观音里该不会装着麝香吧？
姬明娆低眉顺眼地接过，瞥向容珩渊，他正看着她，眸色深沉难辨。
她眼波一转，冲他眨了眨眼。
容珩渊眉心微跳，险些绷不住面上冷色。
这小狐狸精，竟敢在太后面前诱朕？
他摩挲着玉扳指，沉声道：“姬贵人跪了这许久，回去歇着吧。”
“嫔妾告退。”姬明娆一溜烟退出殿外，转身时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上一世，她仗着帝王宠爱，连太后的脸都敢打。
这一世……嗯，先站稳脚跟。
待那道倩影消失在殿外，容珩渊才收回目光。
——有意思。
这狐媚子，比在猎场初见要有趣得多。
太后道：“皇帝近日未免太不顾念旧情。锦婳为着那株天命牡丹的事，郁结于心都呕血了，太医院说这是心病。”
容珩渊思绪飘到三年前——先帝病榻前，烛光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江山社稷图》上。
“李氏外戚掌控北衙六军，你登基后...需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废太子妃。”
年轻太子道：“儿臣听闻，民间有牡丹择主的传说？”
三日后，钦天监突然奏报出现祥瑞。
一株百年姚黄牡丹在寒冬绽放，更奇的是，当姬家嫡女经过时，花蕊竟凝出"凤鸣九天"的冰晶纹样。
——这场精心设计的戏码，此刻在帝王唇边凝成冷笑。
他至今记得太子妃李锦婳听闻消息时摔碎的翡翠镯，记得太后看到"天命所归"匾额时铁青的脸。
最妙的是姬家，当真以为祖坟冒了青烟。
容珩渊抬了抬眼皮：“儿臣会去看看贵妃。”
太后叹道：“当年若不是那牡丹突然枯死，锦婳本该是...”
姬清涟垂首，九凤衔珠步摇的流苏遮住眼底讥诮——这老太婆三年来揪着这件事唠叨，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自己侄女命不够贵，一遍遍说出来，显得光彩吗？
“母后。”容珩渊道，“从前的事不必再提了。”
“皇后。”太后调转话锋，“你如今倒是贤惠，亲妹妹都接进宫，又得皇帝喜爱。”
姬清涟慌忙起身：“臣妾惶恐。六妹妹是......”
话未说完顿住，倒像是羞于启齿帝王强夺臣妻的艳事。
“行了，母后歇着。”容珩渊霍然起身，“朕前朝还事处理。”
朕懒得看这两个妇人斗嘴。
临出门忽驻足，“皇后，重华宫空着也是空着，让姬贵人搬进去住。”
姬清涟惊讶的忘了恭送行礼，只是捏紧了交握的手。
重华宫？
那可是距乾清宫最近的宫室，先帝郑贵妃曾在那儿诞下双生子！
“楚婕妤......”帝王像是才想起似的补充，“也搬去同住。”
“臣妾遵旨。”
慈宁宫外。
姬清涟望着銮驾远去的背影，抚过牡丹玉坠——这是大婚时先帝亲赐，象征...天命所归的信物。
“碧荷，你瞧见太后一听重华宫，方才的脸色没？本宫养的那只绿鹦鹉染了丹顶，都没这般精彩。”
“娘娘慎言！这还在慈宁宫地界..."
“去把那对鎏金婴戏图屏风找出来放在重华宫，再开取一套琉璃送子灯......总该讨个彩头。”
碧荷道：“楚婕妤比姬贵人位份高，主殿该她住，其实按宫规，婕妤的位份也难以企及重华宫。”
姬清涟嘴角噙着笑，“本宫这六妹妹，倒比本宫想的更得圣心，竟能让陛下如此破例。”
踏上凤辇，“去看看贵妃。”
祤坤宫
昭贵妃正倚在牡丹锦枕上，听得宫人通传，懒懒地一靠：“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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