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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也早点歇息,灯下针线,终究伤眼。”
“好。”
薛嬷嬷望着锦被下那纤细身形,心中暗自思忖。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细细观察。
温凝每日都要食用酸梅子。
那久未开启的月事匣中,也仅有干净的细棉布,连点褐色印迹都没有。
甚至,在她更换小衣时,还悄悄瞥见了常人不易发觉的“胎花”。
尽管那微微凸起的小腹隐藏的很好,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嬷嬷毕竟是过来人,且身为奶嬷嬷,自然比常人要敏锐三分。
如此种种,几乎可以断定,温凝已然怀有身孕。
可她却对侯爷隐瞒了此事。
嬷嬷觉得,不管因何原因,待他们祈福回来,定要向侯爷言明此事。
……
棠梨这些日子在老夫人跟前侍奉,表面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可心里,早把老夫人咒了千万遍。
凭什么她要在这里伏低做小,而温凝那个贱人却能日日守在侯爷身边,眼波含情,勾勾搭搭!
偏今日去膳房给老夫人取糖渍桂花酿雪梨时,又听到几个丫鬟在嘲笑她。
“侯爷对那个叫温凝的可真好,听说出去喝酒,都要给她带点心回来。”
“可不是么,听说有时卯时还要叫水,那么漂亮的美人,侯爷怕是爱死了。”
“你们说,棠梨在府里熬了那么多年,谁不知道她对侯爷的心思,可到头来,侯爷宁可要那小寡妇都不要她……”
站在门外的棠梨嘴角抽动了一下,眼底烧起两簇毒火。
她缓缓松开掐出血痕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然后径直去找了哥哥唐柱。
“上次说的药,给我!”
唐柱正歪在榻上,听着棠梨的话,立马坐了起来,眨着三角眼道:“哟,好妹子,终于想通啦!”
“哥早就和你说过,这男人就得使点手段……”
“别废话!快给我!”棠梨语调里透着不耐,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唐柱像是生怕她反悔,立刻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镂空银球,眼角眉梢都透着算计,“此物遇风则散,要小心保管,男人只需一点,保管一晚上离不开你。”
棠梨一把夺过去,转身便走。
唐柱眯起阴险的三角眼,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冷笑,“妹子,别怪哥,他不死,哥早晚会栽在他手里,他死了,哥还能尝尝那小美人的滋味……”
他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嘿嘿”低笑出声,整个人黏腻又恶心。
……
九月初八,安远侯府一行四十余人抵达悬福寺客院。
此院青砖围墙,是一隐于古松之间的三进独立院落。
老夫人居正房,侯爷居次,仆从依身份迅速安顿妥当。
算上今日,一行人需在此地逗留三日。
明日一早诵经祈福,老夫人会添灯油,侯爷亦则捐赠修缮银两。
后日便整理行囊,动身回府。
安排温凝逃出京的日子,便定在了第二日的晚上。
温凝这一路上都心神不定,反到了这寺院里,生出几分尘外之安来。
客院东角立着一株老桂树,碎金似的花苞攒在老枝上,秋风一起,揉得蜜蜡黄的花瓣裹着朱砂蕊簌簌飞起,有些则调皮地钻进了窗棂的雕花缝隙里。
温凝在窗前望得出神,忽听耳畔一道低沉的嗓音落下,“喜欢这里?”
她心下一惊,蓦地转身,却不想他已俯身凑近,二人鼻尖相触,呼吸交错。
温凝慌乱后退,腰肢抵在了半支起的窗棂上,雕着流云纹的檀木窗扇本是斜斜支起的,被这一撞,顿时晃悠悠要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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