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026625" ["articleid"]=> string(7) "580811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0章" ["content"]=> string(3774) "

低垂的床幔,明明灭灭的烛火,像暗格里令人窒息的阴影。

她吓得阖上眼,可潮湿的霉味、勒紧的麻绳,逼仄的夹板,粘稠的黑暗紧接着汹涌袭来,不断向她挤压,一寸寸逼紧她的呼吸。

她大口喘息着,无助地将脸埋进锦被里,那里有他残留的檀香气息,能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得舒缓。

黑夜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畏闭的神经直到子夜还不肯放过她。

攥着被角的指节泛白,缩在锦被下的小小一团忽地一颤,听到了门外突然传来的轻响,她顾不得腕间的疼痛,撑起身子赤足下榻,跌跌撞撞扑向雕花木门。

“侯爷……”

一个打着哈欠往回走的小丫鬟,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吓得后退半步,“姑娘?”

碎雨斜进檐下,打进眼里却发了烫,她掩下骤然黯下去的眸子,问道:“侯爷,他在哪?”

“侯爷在书房,刚刚命奴婢送了床衾被过去……”

丫鬟话音未落,便见姑娘赤足冲进了雨幕。

青砖被踏起一串雨洼,凉意瞬间顺着脚底窜上脊背。

只听身后的丫鬟惊呼,“姑娘,您……您走廊下。”

书房的烛火一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惊澜刚刚换下睡袍,随着声响朝门的方向看去。

顿时,他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剐过她淋湿的鬓发,直到赤裸的双脚。

“你!疯了不成!到底想干什么!”

沾着雨渍的足尖在地面留下半干的印记,径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侯爷……奴婢怕……”

一双泫然欲泣地桃花眼,却蒙着一层惊惧的雾。

单薄的素纱中衣被雨水湿透,紧贴处显出丰盈轮廓,隐约透出烟青色小衣的绣纹。

几缕乌发贴在纤白的玉颈上,被雨水浸润过的小脸宛如一朵雨后茉莉,美得近乎妖异。

谢惊澜喉结无声滚动,再抬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沉冷。

“怕?逃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

是啊,何其荒唐,从他面前逃跑,现在又奢望他的安慰和怀抱。

幼时畏闭后的卑惵,她会扑进母亲怀里,母亲一遍遍抚过她汗湿的鬓发,直至驱散内心的惶恐。

而现在,却想要侯爷为自己安定心神。

温凝咬着唇,想要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只生硬地挤出一句话,“侯爷对奴婢有恩,奴婢不该逃。”

“有恩?”谢惊澜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从五两银子开始的恩情?”

他大手掐住她的下颌,眼底黑沉如渊,“而后呢,而后便要为夫君守节,再为书生守心。可即便如此,也还是为了五两银子的恩情,违背本心,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了听松院,唯有本侯成了那强人之难者,所以你讨厌本侯,想离本侯远远的,可是如此!”

“不,不是的……”她颤抖着身子,眼泪模糊了视线,几乎要将真相脱口而出,可真相似乎比这更残忍,她呜咽出声,只道:“奴婢……奴婢不值得侯爷怜惜,留在侯爷身边,只会毁了侯爷清誉。”

“哼!这么说,你逃跑是为了本侯好!”

谢惊澜眼底翻涌着怒意与痛色,却在看清她破碎神情的瞬间狠狠一窒,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的手指骤然一松,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滚出去!”

温凝踉跄着后退两步,她指尖微微发颤,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终究不敢。

她缓缓转过身,踏出门槛,扶在书房门框上的手腕微微发抖,麻绳勒出的深紫血痕边缘,翻起的血痂,又渗出细小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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