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池底秘声・渊海唤魂
雷府执事堂的烛火猛地窜起半尺高，将青铜八卦镜映照得愈发幽深。镜中三道金光如游龙般穿梭在水道支流里，所过之处，淡绿色的污染雾气像遇到烈阳的薄冰般消融，露出管壁上斑驳的符阵残纹。而镜边一角，代表外海的区域正泛起诡异的暗紫色，隐约有无数细小光点在聚集 —— 那是某种未知存在的灵识投影，与二十年前玄水道长布阵时留下的警示标记如出一辙。
“这不是自然汇聚。” 云虚道长的拂尘在镜面上轻轻一点，光斑立刻定格在废弃净化池的位置，“有人在池底引导阵眼灵力。”
雷沧澜抓起案上的铜铃猛摇三下，堂外立刻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传令下去，” 他将三枚铜钱收入袖中，青铜令牌在掌心泛着冷光，“让苏皓带监测司的人守住净化池外围，海军那边通知王秋雷，封锁所有通往池区的水道入口。另外，给近海巡逻队发信号，让他们密切留意外海动向，今夜的浪涌不对劲 —— 监测司刚送来的潮汐图谱显示，现在本该是落潮期，海水却在逆势上涨。”
“老道也去凑个热闹。” 云虚道长拿起墙角的桃木剑，剑鞘上的铜环叮当作响，剑穗处系着半块玉佩，与玄水道长贴身佩戴的那块正是一对，“玄水那家伙要是还活着，总得有人跟他算笔旧账。只是这外海的异动，怕是不简单。”
距离落星港港口十公里的深海区域，暗紫色的海水正在无声翻涌。数以万计的鳞虾组成银色洪流，巴掌大的躯体覆盖着莲花状细鳞，腹部三对微型吸盘不断开合，触须顶端的黑色眼点在海水中闪烁着微弱的光。它们密集地簇拥在一起，形成一片不断蠕动的 “活毯”，所过之处，连最坚硬的礁石都被蚀雷液溶出细密的孔洞。偶尔有受伤的鳞虾脱离群体，立刻就会被同类撕碎吞噬，甲壳上的划痕记录着它们短暂的七天寿命。
在鳞虾群上方，半人高的幼生体正悬浮在水中。它们皮肤透明如果冻，体内缠绕的绿色血管清晰可见，三寸直径的指尖吸盘牢牢吸附在岩壁上。其中几只突然发出类似孩童啼哭的嘶吼，声音在海水中传播出很远，这是族群特有的预警信号。它们还保留着些许人类记忆碎片，偶尔会做出抓握东西的动作，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族群的哨卫，能活到成年的不足两成。
更深处，身高丈许的青年体正来回游弋。墨绿色鳞片边缘泛着暗红血光，背部长出的三根骨刺不时喷射出毒液，在海水中形成缕缕绿雾。它们尾鳍布满锯齿状凸起，轻轻一摆就能劈开五寸厚的礁石，鳞片缝隙里嵌着的骨屑证明着过往的战绩，也让它们对雷炁攻击有了 10% 的抗性。数十只青年体围绕着三个庞然大物游动，像是在护卫着什么。
那三个庞然大物正是七阶的渊狱长老，体长五丈，躯体覆盖着钙化甲壳，甲壳上浮现出模糊的面容轮廓，眼窝中流淌着发光粘液。它们四肢演化成带蹼的巨爪，随意一划就在坚硬的海床上留下深深的沟壑。其中一只渊狱长老轻轻挥动巨爪，方圆三里内的洋流立刻形成闭合的漩涡囚笼，笼壁缓慢收缩，将一块巨石挤压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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