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饿！” 王春雷甩开她的手，直奔灶台，抓起案板上的半张生饼就往嘴里塞，被烫得直吐舌头。
“作死啊！” 王大妈拍掉他的手，往他碗里盛了满满一碗小米粥，“刚从隔离区出来就胡吃，不怕闹肚子？” 话虽这么说，还是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刚烙好的葱花饼，饼里夹着厚厚的酱肉 —— 那是今早特意割的，本想给秋雷补补身子。
王春雷正埋头苦吃，院门外突然传来皮鞋踏地的声响，王秋雷走了进来。他肩章上绣着三阶标识，和父亲当年的军衔一样，刚忙完差事，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制服领口沾着些泥点，腰间的制式长刀虽依旧锃亮，却透着几分疲惫。他靴底碾过王春雷掉在地上的饼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哥……” 王春雷的声音瞬间蔫了，胖手下意识往身后藏，手里的葱花饼差点掉在地上。
王秋雷没理他，径直走到灶台边，目光扫过弟弟圆滚滚的肚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隔离区的伙食，倒是养人。”
王春雷嘴里塞满了饼，含糊不清地嘟囔：“哥，你咋回来了？”
“奉命协助镇秽司布防。” 王秋雷解开腰间的刀鞘，随手放在桌上，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缓，“刚封锁完青石板巷和芦苇荡街的下水道，从周执事那里报备完。”
王大妈连忙从灶膛里抽出根燃烧的柴火，往油灯里添了些灯油，昏黄的光线下，她看见大儿子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衬衣。“秋雷，吃口饼再走吧？” 她往碗里夹了块酱肉，“你爹当年在的时候，总说你以后跟他一样，是个犟脾气，干活不知道歇着。”
王秋雷的动作顿了顿，父亲牺牲在十七年前的渊海保卫战，当时他刚十岁，如今那枚褪色的军功章还挂在堂屋的墙上，框子是王春雷用捡来的木板钉的。“不了娘，布防要紧。” 他拿起桌上的刀鞘，手指摩挲着上面刻着的 “忠” 字 —— 那是父亲亲手刻的。
他突然抬脚，照着王春雷的屁股就是一下。王春雷 “嗷” 地叫起来，像个皮球似的滚到墙角，怀里的葱花饼掉了一地。
“哥！你打我干啥！” 王春雷捂着屁股瞪眼睛。
“打你不长记性！” 王秋雷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耳朵，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上次王二家出事，让你别跟着瞎掺和，你偏不听！感染了那东西，要不是苏皓用帮你逼出污染，你早就变成下水道里的怪物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后怕，“你以为爹不在了，我就能看着你作死？”
王大妈连忙来拉：“秋雷！孩子刚回来，有话好好说！春雷，快跟你哥认个错！”。
王秋雷甩开母亲的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扔在王春雷面前：“这是苏皓托我带给你的伤药，他说你在里面跟人打架，后背蹭破了皮。” 他眼神依旧带着冷意，却少了些之前的冰寒，“你别总给人添麻烦。”
王春雷捡起油纸包，手指捏着包角蹭了蹭，突然梗着脖子喊：“我也想帮忙！那些虾子都爬进城里了，爹当年就是守着海岸线牺牲的，我……”
“闭嘴！” 王秋雷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你爹是海军军官，你是啥？老实在家待着，再敢往水道边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转身对王大妈道：“娘，我得去布防了，晚饭不用等我。”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眼墙上父亲的遗像，才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重。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2796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