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顾淮：“你看，再冷的冰，只要有足够的温度，总会融化的。”
顾淮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往她面前推了推：“帮我看看，这个配方有没有问题。”
林漾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是信任的开始吗？
她凑过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虽然看不懂，但还是很认真地指着其中一行：“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像只小乌龟。”
顾淮：“……”他扶了扶额，“这是浓度单位。”
“哦。”林漾尴尬地挠挠头，“我不太懂这个，不过我觉得，既然是救人的药，肯定要让所有人都能用，不能太复杂。”
顾淮看着她，突然笑了。这是林漾第一次见他笑，很浅，却像冰雪初融，瞬间照亮了他疲惫的脸。
“你说得对。”他说，“太复杂的东西，在末世里没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丧尸的嘶吼和一个孩子的哭喊声。
“是丫丫！”夏禾猛地站起来，手里握紧了消防斧，“她怎么会来？”
顾淮脸色一变，立刻关掉台灯，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外面的走廊里，丫丫正抱着小石头，被几只丧尸追得慌不择路，小石头吓得紧紧闭着眼睛，却没有哭出声。
“开门！”夏禾急得去拉门把手，“快开门啊！”
“不能开！”顾淮拉住她，“外面至少有五只丧尸，开门我们都得死！”
“那是丫丫和小石头！”夏禾的眼睛红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顾淮冷笑，“你忘了上次你的队友是怎么死的？就为了救一个陌生人，我们损失了三个主力！”
“那不一样！”夏禾吼道，“他们是我的家人！”
两人僵持不下，丫丫的哭喊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她用小刀子砍丧尸的声音。林漾看着门缝外，丫丫把小石头护在身后，小小的身子却像一堵墙，突然想起了那个幼儿园里的妈妈。
她猛地抄起旁边一根铁棍，对顾淮说：“你不开门，我砸门！”
顾淮看着她，眼神复杂。林漾没管他，举起铁棍就往门锁上砸。
“住手！”顾淮吼道，然后突然从墙上摘下一把霰弹枪，“躲在我后面！”
他猛地拉开门，对着冲过来的丧尸扣动扳机。“砰！”一声巨响，最前面的丧尸被轰得粉碎。夏禾趁机冲出去，一把抱起小石头，又拉住丫丫往回跑。
“快进来！”林漾拽着她们往地下室拖。
顾淮一边开枪，一边后退，就在他快要进门时，一只丧尸突然从侧面扑了过来，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顾医生！”林漾尖叫着，举起铁棍就往丧尸头上砸。
顾淮忍着痛，用枪托狠狠砸向丧尸的脸，终于把它甩开。夏禾赶紧关上门，用铁棍顶住。
地下室里一片狼藉，顾淮的胳膊流了很多血，脸色苍白。丫丫抱着小石头，吓得瑟瑟发抖，小石头却突然伸出手，指着顾淮的伤口，眼里满是担忧。
顾淮看着自己流血的胳膊，又看了看小石头，突然从冰柜里拿出一支蓝色的血清，对林漾说：“按住他。”
“你要干什么？”林漾愣住了。
“这是半成品，”顾淮的声音很平静，“但总比变成丧尸好。”他顿了顿，“如果我失控了，就开枪打死我。”
林漾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这个一直说“人性比丧尸可怕”的医生，在刚才那一刻，选择了相信，选择了牺牲。
她按住顾淮的肩膀，摇了摇头：“你不会失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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