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团队还在的时候，这里是我们的休息区。”顾淮一边检查通风口，一边解释，“后来……就成了我的‘监狱’。”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林漾看着墙上贴着的团队合照，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冷漠的医生，心里其实藏着很多温柔。
“尸潮大概会持续多久？”夏禾问，她正用一块破布擦着消防斧，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最少两天。”顾淮打开一个医疗箱，里面放着各种药品和器械，“外面的声音会吸引它们聚集，等没声音了，才会慢慢散去。”他顿了顿，“你们据点的孩子……”
“他们会没事的。”夏禾的声音很坚定，“张爷爷有猎枪，而且我在据点周围布了很多陷阱。”但林漾还是看到她握紧了斧头，指节泛白。
林漾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末世里，任何承诺都显得苍白无力。她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块巧克力，递给夏禾：“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
夏禾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却没有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留给小石头。”她说。
顾淮看着这一幕，眼神柔和了些。他从医疗箱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林漾：“你胳膊被划伤了，擦点药，别感染了。”
林漾这才发现，刚才躲丧尸的时候，胳膊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血已经凝固了。她接过药膏，说了声“谢谢”，突然想起什么，问：“你这里有手语书吗？小石头不会说话，我想教他。”
顾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但我可以画。”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以前团队里有个护士是聋哑人，我学过一点手语。”
他低头认真地画着，台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硬朗的轮廓。林漾看着他笔下一个个清晰的手语图示，突然觉得，这个“疯子医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你以前……一定是个好医生。”林漾说。
顾淮的笔顿了顿，没说话，但耳根悄悄红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淮守在门口，和夏禾轮流值夜。林漾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走到顾淮身边。
“睡不着？”顾淮问，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血清的配方和实验数据。
“嗯。”林漾在他身边坐下，“你为什么不相信别人了？就因为一次背叛？”
顾淮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不是一次。”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个笑得很温柔的女人。“这是我妹妹，”他的声音很轻，“丧尸爆发初期，我们被围困在医院，她把最后一块面包给了一个孕妇，结果那个孕妇转头就把我们的位置告诉了掠夺者，只为了换一瓶水。”
他合上笔记本：“我妹妹为了保护我，被掠夺者打死了。后来我组建团队，以为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结果……”
他没再说下去，但林漾已经明白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足以让最善良的人也变得冷漠。
“我认识一个人，”林漾突然说，“他以前是武林盟主的儿子，被最好的朋友诬陷，成了通缉犯。他跟你一样，觉得所有人都不可信，宁愿一个人躲在山洞里，也不愿意跟人合作。”
顾淮抬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好奇。
“但后来他遇到了一个朋友，”林漾笑了笑，“那个朋友用很蠢的办法，每天去烦他，给他送吃的，跟他吵架，甚至在他被追杀的时候，用自己当诱饵。慢慢的，他就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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