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的心微微一沉。以莫婉娘的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她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却见萧景泽掀帘走了进来，玄色常服的袖口还沾着些晨露，显然是刚从演武场回来。
“醒了？” 他走到榻边，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灵汐避开他的视线，指了指门外，“莫小姐那边……”
“不必管她。” 萧景泽拿起那盒玉肌膏，用银勺舀了些乳白色的膏体，放在掌心搓热，“该换药了。”
灵汐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腰间的绷带，动作比昨日更轻柔了些。药膏触到伤口时，带着清凉的触感，竟不觉得疼。她忽然想起春桃的话，忍不住问：“这药膏真的能去疤？”
“自然。” 萧景泽的指尖轻轻按压着伤口周围的肌肤，“我让人试过，连十年的旧疤都能淡去。”
灵汐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将军倒是上心。”
“你是我萧景泽的人，” 他抬眸看她，眼神深邃，“身上不能有半点瑕疵。”
这话太过直白，灵汐的脸颊瞬间红透，赶紧别过脸：“将军说笑了。”
萧景泽没再接话，只是专注地给她上好药，重新缠好绷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发间，能看到几缕被药香染透的银丝，竟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
军医来复诊时，见萧景泽正亲自给灵汐喂莲子羹，惊得手里的药箱都差点掉在地上。“将军，您这……”
“军医来了？” 萧景泽放下玉碗，语气平淡，“看看她的伤口，会不会留疤。”
军医连忙上前，仔细检查了伤口，又询问了灵汐的饮食作息，才躬身道：“回将军，夫人恢复得极好，这玉肌膏确有奇效，只要后续精心照料，定能不留疤痕。”
萧景泽的眉头这才舒展开：“那就好。” 他转头对灵汐道，“听见了？往后按时上药，不许偷懒。”
“知道了。” 灵汐被他说得像个孩子，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军医告辞时，偷偷看了眼萧景泽，见他望着灵汐的眼神满是柔和，心里暗暗咋舌 —— 谁能想到，这叱咤风云的镇国大将军，竟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午后的阳光正好，灵汐靠在榻上翻看萧景泽送来的乐谱，忽然想起什么，对春桃道：“去把我那支白玉笛拿来。”
她吹了支江南小调，笛声清越，在静尘院里回荡。萧景泽处理完军务回来时，正听见这笛声，脚步不由得放轻了些。廊下的秦风见他回来，刚想说话，就被他摆手制止了。
他站在廊下，听着屋里的笛声，那调子时而欢快如溪，时而温柔如云，像极了灵汐的性子。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这丫头的存在，习惯了她的笛声，甚至习惯了她偶尔的调侃和耍赖。
笛声停了，灵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
萧景泽走进屋，见她正拿着笛子笑看着自己，脸颊微微发烫：“刚回来。”
“军务忙完了？” 灵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
萧景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榻上铺着厚厚的锦褥，带着灵汐身上的兰草香，让他莫名觉得安心。
“将军，” 灵汐忽然转头看他，“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共患难过？”
萧景泽的心跳漏了一拍：“算。”
“那共患难过的人，是不是该更好些？”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比如…… 晚上不用再趴在桌边睡？”
萧景泽这才想起，昨夜他怕惊动她，就在榻边的矮凳上趴了一夜，今早起来腰酸背痛。他看着灵汐眼底的笑意，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耳根微微泛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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