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尘院里，灵汐吹了会儿笛子，就觉得倦了。春桃端着碗莲子羹进来，笑着说：“姑娘，将军特意让人炖的，说是能补血气。”
灵汐接过玉碗，看着里面软糯的莲子，忽然想起昨夜昏迷前，萧景泽那句带着颤抖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暖着。
“春桃，” 她舀了勺莲子羹，“你说…… 将军是不是变了？”
春桃笑得眼睛眯成条缝：“何止是变了！以前将军对谁都冷冰冰的，现在对您，比对老夫人还上心呢。昨夜您发热，将军亲自用巾帕给您擦身降温，军医都说从没见过将军这般模样。”
灵汐的脸瞬间红透，嘴里的莲子羹都变得甜腻起来。她放下玉碗，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又慌又乱。
正怔忡间，就见秦风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描金锦盒：“姑娘，莫府的侍女送来这个，说是莫小姐给将军的，让您转交。”
锦盒上系着水红色的绸带，正是莫婉娘最喜欢的颜色。灵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盏白玉盏，盏底刻着个 “泽” 字，显然是定情之物。旁边还放着张素笺，上面是莫婉娘清秀的字迹：“景泽哥哥，前夜之约，妹妹仍在曲江亭候着，盼君一顾。”
灵汐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盏，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把锦盒合上，递给秦风：“你交给将军吧。”
秦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犹豫道：“姑娘，这……”
“无妨。” 灵汐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
秦风走后，春桃忍不住道：“这莫小姐也太过分了，明知姑娘受伤，还故意送这些东西来气人！”
灵汐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石榴树。她知道，这是莫婉娘的宣战，也是对她的试探。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没有太多的慌乱，反而有种莫名的笃定。
傍晚时分，萧景泽处理完军务回到静尘院，手里还拿着那个描金锦盒。他把锦盒放在矮几上，对灵汐道：“莫婉娘那边，我已经让人回了，说近期军务繁忙，不便赴约。”
灵汐抬头看他，见他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不像在撒谎。“将军不必为了我……”
“与你无关。” 萧景泽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是我自己不想去。”
他走到榻边，拿起那支白玉笛，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缠枝纹：“还能吹吗？”
灵汐点点头，接过笛子吹了起来。这次的调子比上午流畅些，是支江南的小调，带着淡淡的暖意。萧景泽坐在榻边静静听着，夕阳的金辉洒在他身上，竟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笛音袅袅绕梁飞，夕阳染袖意微醺。
旧约已成昨日事，新痕渐覆旧时尘。
一曲终了，萧景泽忽然说：“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曲江池畔的别院看看。”
灵汐愣了一下：“那个…… 不是送莫小姐的生辰礼吗？” 她记得春桃说过，那处别院是萧老夫人为了撮合他和莫婉娘特意准备的。
萧景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谁说要送她？那是……”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那是我为你准备的，方便你排演《霓裳羽衣》。”
灵汐的心跳漏了一拍，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只有满满的温柔。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这时，军医进来换药，见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将军和姑娘真是情深，属下从未见将军对谁这般上心过。”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2793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