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秦风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支雕花木匣：“姑娘，莫府的人送来支玉簪，说是莫小姐让给您的，还带了句话。”
灵汐打开木匣，里面躺着支羊脂玉簪，雕着并蒂莲纹样，正是前几日莫婉娘戴过的那支。她心里咯噔一下，明知这是莫婉娘的示好，却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莫小姐说什么？”
“说今日是她生辰，想请将军晚上去曲江池畔的‘醉仙楼’小聚，还说…… 也盼着姑娘能同去。” 秦风的语气有些为难，显然也听出了话里的试探。
灵汐将玉簪放回匣中，指尖冰凉：“知道了，我会转告将军。”
待秦风走后，春桃忍不住道：“姑娘，这莫小姐明摆着是示威呢，您真要让将军去？”
“他想去便去。” 灵汐合上木匣，语气平淡，“我们本就是契约关系，不必管这些。” 话虽如此，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她拿起那叠地契，一张张翻看 —— 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比虚无缥缈的情意靠谱得多。教坊司的日子教会她，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最稳妥。
傍晚时分，萧景泽从军营回来，刚走进西苑就见灵汐坐在廊下，手里还拿着那支并蒂莲玉簪。
“莫府送的？” 他解下披风递给春桃，目光在玉簪上停了停。
“是，” 灵汐起身递给他，“莫小姐说今日是她生辰，邀您去醉仙楼。”
萧景泽接过玉簪，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面，忽然笑了：“她倒是有心。”
灵汐看着他的侧脸，夕阳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投下浅影，竟猜不透他的心思。“将军要去吗？”
“母亲让我多陪陪她，毕竟……” 他话没说完，却见灵汐已经转身往屋里走，手里还抱着那叠地契。
“姑娘这是……” 春桃有些不解。
“将军要去赴约，总得备份贺礼。” 灵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生硬，“这些地契，挑一张送莫小姐，也算将军府的心意。”
萧景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他本想解释 “只是去应付”，却见灵汐抱着地契出来，手里还拿着支狼毫，显然是要写赠契。
“不必了。” 他按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我自有准备。”
灵汐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将军……”
“走吧，先去醉仙楼。” 他忽然牵起她的手，力道不重却很稳，“正好带你看看曲江的夜景。”
灵汐愣在原地，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我也去？”
“自然。” 萧景泽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你是将军府的人，她的生辰宴，你该去。”
马车驶过长街时，灵汐掀开帘子一角，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笼，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她不明白萧景泽为何突然要带她去，是为了向莫婉娘宣示什么，还是…… 真的想让她陪？
刚转过曲江池的拐角，就见醉仙楼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朱红窗棂映着里面的丝竹声，热闹得很。萧景泽的马车刚停稳，就见莫婉娘穿着件水红色襦裙站在门口，鬓边插着支赤金步摇，见他们下来，眼睛瞬间亮了。
“景泽哥哥！” 她快步迎上来，目光却在看到萧景泽牵着灵汐的手时暗了暗，“这位是……”
“灵汐。” 萧景泽介绍道，语气平淡，“我常跟你提起的。”
莫婉娘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亲热地拉住灵汐的手：“早就想见见灵汐妹妹了，快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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