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在拔步床上时，她忽然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将军……”
“睡吧。” 他声音放得极柔，替她掖好被角，“天凉，别再睡地上。”
灵汐 “嗯” 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萧景泽看着她霸占了大半张床榻，无奈地摇摇头，在床边坐下。烛光下，她的睡颜恬静，全然没了白日里的倔强，倒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北疆救下的那只雪狐，看着凶，实则温顺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萧景泽也泛起倦意，趴在床边打盹。刚要睡着，就感觉一只手拍在他背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他无奈地把那只手挪开，刚闭上眼，一条腿又架到了他的腰间。
如此反复数次，他索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想着只睡片刻便起身。可连日处理军务本就疲惫，加上灵汐身上淡淡的兰草香实在安神，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灵汐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萧景泽怀里，一条腿还霸道地压在他腰间，脸颊瞬间烧得像团火。
他的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呼吸均匀地洒在她的发顶，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晨光透过帐幔照进来，能看到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烟火气。
灵汐小心翼翼地想挪开，却被他抱得更紧。她抬头，正好对上他睁开的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映着她的影子，像藏着一片海。
“早。” 萧景泽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摩挲。
灵汐的脸更红了，慌忙从他怀里挣出来：“将、将军也早。” 她低头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襟，忽然想起昨夜的争吵，脸颊的热度褪去几分，“我…… 我先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见穆氏带着丫鬟进来，手里捧着套簇新的襦裙：“哎哟，这是醒了？快试试我让人给你做的新衣裳，石榴红的，衬得你气色好。”
灵汐接过襦裙，心里七上八下，不知穆氏是否看出了什么。萧景泽这时也走了出来，玄色锦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只是耳根还泛着红。
“母亲怎么来了？” 他语气平淡，却不自觉地往灵汐身边站了站。
“来看看我的好媳妇啊。” 穆氏笑得眼角堆起细纹，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看这模样，昨晚睡得不错？”
灵汐的脸瞬间红透，低头绞着帕子说不出话。萧景泽轻咳一声：“母亲说笑了，我们……”
“行了行了，我懂。” 穆氏摆摆手，推着灵汐往里间走，“快换衣裳，老太爷等着用早膳呢。”
灵汐换好襦裙出来时，萧景泽已在廊下等她。石榴红的料子衬得她肌肤胜雪，发间别着支赤金点翠步摇，还是前几日穆氏送的。萧景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走吧。”
早膳设在正厅，老太爷萧显德坐在上首，见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茶盏：“今日气色不错。”
“谢老太爷关心。” 灵汐规规矩矩地行礼，在穆氏身边坐下。
穆氏不停给她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还是瘦，是不是景泽没照顾好你？”
“母亲。” 萧景泽无奈道，“府里的膳食从未短过。”
“那怎么还这么瘦？” 穆氏瞪了儿子一眼，又给灵汐夹了块芙蓉糕，“这是你张嬷嬷的手艺，她最会做这些甜口的。”
灵汐小口吃着，听着穆氏和老太爷闲话家常，偶尔提到莫婉娘，萧景泽的眉头会微不可察地蹙一下，却没接话。她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放下玉匙说：“母亲，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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