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要走？” 他摇着折扇，目光在她身上的披风上转了圈，“是家兄来接了？”
“是，三公子。” 灵汐福了福身，“今日多谢指点。”
萧景瑜笑了笑：“去吧，记得明日卯时来排戏，迟到了可要罚你抄戏文。”
灵汐应着往外走，心里却七上八下。她虽入了将军府，却从未踏足主院，更别提见那位据说威严得很的老太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湖蓝色襦裙，还是前几日穿的旧衣，忽然觉得有些寒酸。
将军府门口，萧景泽正牵着匹乌骓马立在树下，玄色锦袍外罩着件石青披风，见她出来，目光在她身上的披风上停了停：“景瑜给的？”
“是，三公子怕风大。” 灵汐低着头，手指绞着裙摆，“将军，我这样去见老太爷，是不是太失礼了？”
萧景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衣饰，忽然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上：“这样便不失礼了。” 披风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龙涎香，瞬间驱散了她心头的慌乱。
“将军……”
“走吧。” 他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主院的宴席要开了。”
灵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进他掌心。他的指尖温热，握着她的力道不重却很稳，将她轻轻拉上马鞍，让她坐在自己身前。马行缓缓，穿过层层回廊时，灵汐能清晰听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风吹过披风的猎猎声。
“不必紧张。” 他忽然低头，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祖父虽严，却最疼小辈。”
灵汐 “嗯” 了一声，心里却更慌了。她从小在林府受尽冷眼，哪里见过这般大阵仗？正胡思乱想间，马已停在主院门口。
朱漆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丝竹之声。萧景泽扶她下马，刚走到月洞门，就见位穿着紫绫袄的老夫人迎了出来，正是萧景泽的母亲穆氏。
“哎哟，这就是灵汐吧？” 穆氏一把拉住她的手，笑得眼角堆起细纹，“快让我瞧瞧，果然是个标志的姑娘，比景瑜那小子说的还俊！”
灵汐被她拉着，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老夫人。”
“快别叫老夫人，叫母亲。” 穆氏嗔怪道，随即往她手里塞了个锦袋，“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给你的，这点心意你收着。”
锦袋沉甸甸的，灵汐捏了捏，知道是贵重物事，连忙推辞：“母亲太客气了，奴家不能收。”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 萧景泽在旁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灵汐只好谢过收下，跟着穆氏往里走。
正厅里早已坐满了人，上首的太师椅上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件石青蟒纹袍，想必就是老太爷萧显德。他目光如炬，扫过灵汐时，让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祖父，这是灵汐。” 萧景泽上前行礼。
灵汐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头：“见过老太爷。”
萧显德没说话，只是端起茶盏抿了口。厅里静得能听到烛花爆开的声音，灵汐的手心沁出了汗。就在她以为要被刁难时，萧显德忽然开口：“起来吧。” 他的声音苍老却有力，“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灵汐依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却在与她对视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眉眼清正，是个好姑娘。”
穆氏在旁笑道：“爹您瞧着吧，灵汐不仅模样好，还会跳《霓裳羽衣》呢，等下让她给您添个彩。”
灵汐的心又提了起来，刚想推辞，就见萧景泽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应下。她只好笑着应了，被穆氏拉到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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