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慌忙行礼：“见过穆大家，奴家愧不敢当。”
“妹妹不必多礼。” 穆伶华拉着她的手，指尖温软，“往后咱们便是同僚，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周围的伶人见穆伶华对个新人如此亲和，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灵汐心里一暖，刚想道谢，就见个穿粉裙的小舞姬匆匆跑来，手里捧着套繁复的舞衣：“穆大家，您要的《霓裳羽衣》舞衣备好了。”
那舞衣用孔雀金线绣着云纹，裙摆缀着数百颗珍珠，在晨光下泛着流光。灵汐看得咋舌 —— 这般华服，怕是抵得上林府半年的用度。
霞衣缀珠映日辉，梨园首席气度巍。
不摆架子亲后辈，春风拂得百花归。
“这是给妹妹备的。” 穆伶华笑着将舞衣推到她面前，“妹妹既要排演《霓裳羽衣》，总得体面些。”
灵汐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奴家不能要。”
“妹妹嫌俗？” 穆伶华故作嗔怪，“这舞衣是前年圣上赏赐的，我穿着倒显老气，给妹妹正合适。”
正推让间，就听院外传来阵爽朗的笑声：“穆大家又在给谁送好东西呢？”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个穿月白襕衫的公子摇着折扇走进来，面如冠玉，眉眼间竟与萧景泽有七分相似，只是嘴角总挂着抹漫不经心的笑。
“三公子来了。” 穆伶华笑着迎上去，“快来瞧瞧，这位便是萧将军举荐的灵汐姑娘。”
灵汐心头一跳 —— 三公子？难道是萧景泽那位在梨园任职的胞弟，萧景瑜？
萧景瑜的目光落在灵汐身上，眼睛一亮：“哦？这便是家兄夸得天花乱坠的灵汐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说笑了。” 灵汐脸颊发烫，想起萧景泽从未夸过自己，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萧景瑜却没再打趣，转而对穆伶华道：“今日排演《霓裳羽衣》第三折，我特意让人改了乐谱，正好让灵汐姑娘试试。”
穆伶华笑道：“三公子的琵琶天下无双，有您伴奏，妹妹定能超常发挥。”
灵汐心里七上八下，她虽熟谙《霓裳羽衣》的舞谱，却从未与萧景瑜合作过。正紧张时，穆伶华忽然拍了拍她的肩：“别怕，放轻松些。你昨日跳的《凌波舞》我看过了，底子极好，稍加指点便能出彩。”
排演厅里早已搭好了戏台，乐师们各就各位。灵汐换上那套孔雀金线舞衣，站在台中央时，只觉浑身都不自在。裙摆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响，像在提醒她这份荣宠有多沉重。
“妹妹别怕，跟着我的琴声走。” 萧景瑜坐在台侧的紫檀木椅上，怀里抱着柄琵琶，指尖轻拨，清越的音符便流淌出来。
那琴声初时如小桥流水，灵汐的舞步也随之轻缓；渐渐转急，如金戈铁马，她的身姿也多了几分刚劲。她本有些拘谨，可听着那琵琶声越来越激昂，竟忘了周遭的目光，只跟着旋律舒展肢体。
琵琶轻拨韵悠扬，舞袖翻飞若凤翔。
金殿虽无君王在，一曲惊鸿动四方。
萧景瑜看着台上的身影，眼底的戏谑渐渐变成了惊叹。这丫头的舞里有种韧劲，像沙漠里的仙人掌，看似柔弱，却能在任何环境里扎根生长。他指尖一转，琴声陡然拔高，灵汐竟也能接得住，一个旋身甩袖，裙摆上的珍珠洒出片流光，引得台下满堂喝彩。
“好！” 穆伶华率先鼓掌，“妹妹果然是块璞玉！”
灵汐喘着气谢礼，脸颊绯红。萧景瑜放下琵琶，摇着折扇走上台：“家兄眼光不错，这舞技，比教坊司那些花架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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