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张妈被噎得说不出话，索性把韩氏的刻薄话都抖了出来，“老夫人还说了，您非要去那乐舞坊抛头露面，不就是想攀附权贵？以为进了乐舞坊，就能勾搭上秦公子？我劝您还是死了这条心，秦公子眼里只有我们家莉姑娘！”
“秦文轩？” 灵汐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亮了起来，“我去乐舞坊，是为了我自己，与旁人无关。倒是她，若真怕我抢，就让林莉好好看住自己的男人，别整天像条疯狗似的乱咬人。”
她说完，对春桃道：“送客。”
张妈还想再说什么，被春桃连推带搡地赶了出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灵汐看着宣纸上那团墨污，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她走到妆台前，拿起那支海棠玉簪 —— 那是萧景泽送她的，也是她与过去彻底决裂的象征。
“倒是有骨气。”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灵汐手一抖，玉簪差点掉在地上。她转身，见萧景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玄色锦袍的下摆沾了些晨露，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像藏着一片海。
玄袍悄立带清寒，一语窥破寸心难。
不笑痴顽偏护短，锋芒暗敛意千般。
“将军。” 灵汐慌忙将玉簪插回发间，脸颊有些发烫。刚才与张妈的争执，想必都被他听去了。
萧景泽走进来，目光落在宣纸上的墨痕上：“林家又来逼婚？”
“嗯。” 灵汐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让将军见笑了。”
“没什么可笑的。” 萧景泽走到她身边，拿起那张被墨污的乐谱，“程家那傻子，配不上你。”
灵汐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片认真。
“将军谬赞了。”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别过脸。
萧景泽却没放过她，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上：“刚才那个仆妇说的秦公子，是秦文轩？”
灵汐的身体僵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你喜欢他？” 萧景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灵汐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想起小时候追在秦文轩身后喊 “文轩哥哥” 的日子，想起他最后选择林莉时的决绝，轻轻摇了摇头：“以前或许有过好感，但现在没有了。”
“是吗？” 萧景泽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那你去乐舞坊，不是为了他？”
“不是。” 灵汐的语气很坚定，“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想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不想再任人摆布。”
旧梦如烟逐水东，痴心早已化飞蓬。
不随柳絮随风舞，愿化青锋向碧空。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萧景泽忽然笑了：“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韧性。”
灵汐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将军过奖了。”
“不过，” 萧景泽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刚才学张妈说话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林家的刻薄。”
灵汐的脸瞬间涨红，像被煮熟的虾子：“我…… 我那是气糊涂了。”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萧景泽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伸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无妨。” 他的声音软了些，“对付那样的人，就得比她更硬气。”
灵汐抬起头，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冷峻的将军，也有温柔的一面。
“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灵汐转移话题，不想再纠结刚才的窘迫。
“路过。” 萧景泽的语气很平淡，“听见院里有争执，就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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