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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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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74) " 我垂着眼,声音平稳。
“那几处田庄的账,你看出什么了?”
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落在书卷上。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墨锭,双手交叠置于膝上,依旧保持着恭顺的姿态。
“回殿下,田三、田七、田九三处庄子,近三年报损异常偏高,尤以田七庄为最。
据奴婢整理府内往来的信函,田七庄管事多次提及雨水丰沛,收成尚可,与报损数目严重不符。
奴婢斗胆推测,报损差额,恐非天灾,而是另作他用,或……被人暗中转移。”
我顿了顿,感觉到他翻书的动作停下了。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还有,” 我继续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奴婢在整理去岁京畿几处车马行与王府的租赁契约时发现,契约所载车马数目与实际运送王府所需物资的规模……亦有不符。
多出的运力,去向不明。
结合田庄异常报损的物资种类……奴婢妄测,或有相当一部分,经由这些车马行,流向了……北境方向。”
最后四个字落下,书房里只剩下窗外细密的雨声。
萧景珩终于抬起了眼。
他放下书卷,缓缓坐直身体。
“沈云舒,” 他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你可知,窥探本王私产,妄议军资流向,是何等大罪?”
我的心猛地一沉,刚刚升起的那点曙光瞬间被乌云笼罩。
果然还是太冒进了吗?
然而,不等我请罪,他却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
“起来。”
他命令道。
我依言起身,垂首而立。
“过来。”
他指了指软榻对面的绣墩。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却只敢挨着半边。
萧景珩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褪去了状元的官袍,洗去了刻意的恭顺伪装,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女子,眉宇间那股被压抑的聪慧,坚韧和隐隐的不屈,如同蒙尘的明珠。
终于在他亲手布下的棋局中,被擦拭出了本真的光芒。
“你猜得不错。”
他端起旁边小几上的茶盏,呷了一口,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
“吴长史是颗棋子,也是条蛀虫。
本王容他,是因他确实能办事。
但父皇……容不得他。”
他放下茶盏,目光转向窗外迷蒙的雨幕,声音沉静下来。
“北境不稳,朝中掣肘太多。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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