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87035" ["articleid"]=> string(7) "5800905" ["chaptername"]=> string(7) "第9章" ["content"]=> string(2598) "笨拙地裁剪着粗麻布,将棉花小心翼翼地絮进去,再用冻得僵硬的手指,一针一线,密密地缝合。

针脚歪斜,棉絮也絮得不甚均匀,但总算有了棉衣的形状。

一件,是给老夫人的,尽可能做得厚实些。

另一件小小的,是给那个病弱的小女孩。

当我把那件厚实的、针脚粗陋的棉衣披在老夫人枯瘦颤抖的肩头时,她浑浊的眼睛望着我,嘴唇哆嗦着,很久很久,才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苦…了…你…” 枯瘦如柴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来,似乎想碰碰我的脸,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份“苦”,早已超越了针线的辛劳和身体的冻馁。

支撑着我熬过这漫漫寒夜的,不是怨恨,也不是什么高尚的情操,只是心底那一点点微弱却固执的念头:她们,曾给过我一隅遮风避雨的屋檐,一碗热乎的汤饭。

这份微末的暖,在这地狱般的境地中,成了我无法背弃的债。

日子在针线的穿梭和柴米的算计中,缓慢地爬行。

春去秋来,荒村的茅屋在风霜雨雪中愈发破败,屋中的人却靠着那点微薄的针线钱和野菜汤,奇迹般地熬过了一个又一个严冬。

周王氏的身体也彻底垮了,终日缠绵病榻。

我的针线活计成了唯一维系着这几口人不断气的命脉。

她们同我一样白日里在县城街角忍受着各色目光,夜晚在油灯下熬红了眼睛。

指腹的茧子厚了又破,破了再结,早已感觉不到针扎的锐痛,只剩下麻木的钝感。

就在这近乎绝望的麻木里,时间走到了第五个年头。

一个初冬的清晨,我像往常一样背着装满绣品的旧竹筐,踏着冰冷的晨霜走向县城。

刚走到村口那棵枯死的老槐树下,就被一阵不同寻常的喧闹声惊住了。

平日死寂的荒村,此刻竟聚集了不少人!

几个穿着簇新棉袄、显然是县里小吏模样的人,正围着村长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与这穷乡僻壤格格不入的、近乎谄媚的兴奋。

村里的闲汉和妇人们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艳羡。

“……真的回来了?

我的老天爷!

周家…周家那位二少爷?”

“可不是!

听说现在是将军了"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20429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