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87030" ["articleid"]=> string(7) "5800905" ["chaptername"]=> string(7) "第8章" ["content"]=> string(2624) "背着破旧的竹筐,在荒凉的野地里搜寻一切能入口的东西:苦涩的野菜,干瘪的野果,甚至树皮草根。

晚上,借着窝棚里那点微弱的、跳跃不定的火光,我拿起针线。

粗粝的布面磨着指尖,很快就起了薄茧,又很快被磨破,渗出细小的血珠,染红了素白的布。

我咬着牙,忍着痛,一针,一线,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手。

绣什么呢?

没有花样子,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绣些最简单也最讨喜的图案: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一只憨态可掬的福袋,几片象征平安的竹叶。

针脚粗陋,配色也简单得近乎寒酸。

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换取活命粮的营生。

每隔几天,我便徒步走上十几里路,将绣好的几块帕子、几个荷包拿到平遥县城最热闹的街市角落,铺开一块洗得发白的破布,怯怯地摆上。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手脚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我低着头,不敢看那些来来往往、穿着体面的人投来的或好奇、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

“小娘子,这帕子怎么卖?”

一个穿着细布衣裳的大婶蹲下来,拿起一块绣着歪歪扭扭小花的帕子。

“三…三文钱。”

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脸颊烧得厉害。

“哟,这针脚粗的,也值三文?”

大婶撇撇嘴,但还是掏出了三个铜板,“罢了,看你这可怜见的,就当积德了。”

铜板落入掌心,带着一点微弱的暖意,却沉甸甸地压着心口。

我捏紧了那三个铜板,像捏着救命的稻草。

靠着这微薄的针线钱,我勉强维持着那几口人的性命。

米缸里终于能时常看到浅浅的一层糙米,盐罐里也有了咸味。

草药虽然廉价,但总能缓解一些老夫人止不住的咳嗽和孩子们的高热。

听说周砚白被充军了。

寒冬来临,滴水成冰。

破茅屋四处漏风,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

老夫人畏寒,裹着所有能找到的破布烂絮,依旧冻得嘴唇青紫。

我看着自己那双冻得红肿、布满裂口和针眼的手,咬咬牙,将积攒了很久、准备买点灯油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又当掉了身上最后一件稍微厚实点的夹袄,换来了一小袋最次等的棉花和几尺粗麻布。

窝棚里彻夜燃着一点微弱的火。

我佝偻着背,借着那点摇曳的光,"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42042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