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0986947" ["articleid"]=> string(7) "580089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4章" ["content"]=> string(2608) "偻。

林薇妈,那个一向沉默坚韧的农村妇女,脸色也灰败下去,她默默地放下手里刚缝补好的旧衣服,走到墙角,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从里面掏出一个裹了好几层旧手帕的布包。

她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一叠皱巴巴、颜色深浅不一的零钱,最大面值是一张磨损严重的百元钞。

她把所有的钱都倒在破旧的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张纸币的褶皱,然后开始一张一张地数,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数了一遍,又数一遍。

最后,她抬起头,对着丈夫和女儿,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统共两千一百三十八块五毛。”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淹没了整个屋子。

林建国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最廉价的旱烟,辛辣呛人的烟雾缭绕着他愁苦的脸。

他看着堂屋里那根支撑着整个家、早已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的房梁,又看看墙上那张金光闪闪的录取通知书,那四个大字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许久,他把烟锅在门槛上重重地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

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卖!

把老屋……卖了!”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石头,沉重地砸在地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小小的山村。

买主很快就来了,是邻村一个跑运输发了点小财的男人。

他背着手,挑剔的目光扫过林家低矮破败的土墙、漏雨的屋顶和狭小的院子,嘴角撇着,毫不掩饰地压价。

“建国哥,不是我说,你这房子,位置偏,年头老,土坯墙都酥了,房梁也朽了,”买主咂着嘴,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万,顶天了!

我买了还得推倒重盖,全是冤枉钱!”

林建国佝偻着背,布满青筋的大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张老板,您……您再添点?

孩子上学急用,是……是厦门大学啊!

名牌大学!

您看……”“名牌大学?”

买主嗤笑一声,打断了林建国的话,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呵,名牌大学好啊,可你闺女是去念书,又不是去印钞票!

三万五,不能再多了!

要就要,不要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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